“谢谢。”沐风听懂了，也感觉得到丁乙其实是个温柔的人，两次打交道，他都在帮她，在她最脆弱无助的时候。“还有，那日也谢谢你。”

“不必。”

院子又重归静寂，可似乎有什么变得不同了。

☆、第十九章

青鸟殷勤

在岳州的靖王，终于在隆冬时节接到了召他回京的旨意，随着这道旨意一同来的，还有宪王将被立为太子的消息。原来不是新年团聚，而是恭贺太子新立。不过无论什么原因，能回京看看就好。

日夜兼程，靖王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京城，直奔皇宫面圣复命。

当时皇帝正在手把手地教导宪王政务。靖王行礼请安，例行公事地报告岳州事务后，本想告退、趁着宫门落锁前去看一眼母妃。却被梁帝叫住。

“朕已传旨各地，将立景宣为太子，你也知道了吧。”

“儿臣已接到了邸报。恭贺四皇兄。”靖王拱手向宪王行礼以示恭贺。

不想此举惹得梁帝不满，“虽未正式册封，景宣亦是太子，是君，你既为臣怎能不敬。”

靖王知道这是敲打他君臣之别，马上整甲肃容，行正式的君臣之礼，“恭贺太子。”只是心中并不敬服这位太子。

宪王萧景宣待靖王行礼后，方道：“免礼，景琰，你我兄弟，平日无需行此大礼。”内心颇有几分往日兄弟伏于脚下的快意。

梁帝点点头，然后才说出原本的话，“嗯。太子册封仪式定在二月，你这段时间也不必出京了，留下观礼吧。”

“是，多谢父皇。”这句谢方真心，可以有更多时间见见想见的人。

“去吧。”梁帝放了他走。

看看天色，来不及去看母妃了，还好总能在京城待到明年开春，可以下次去。靖王出宫回府，一路上，雪花纷纷扬扬，为整座金陵城的天地蒙上干干净净的白，呵，可惜多少污垢暗流藏匿其中。穿过飞扬的雪花又想起皇长兄，无嫡则长，那才是名正言顺、德才兼备、群臣敬服的人，自己一心追随的人，才是理想中的太子模样。

回道府中，王妃知道他回来，虽不大舒服，仍勉强出来相迎。靖王看王妃披了一件最厚的貂裘仍脸色苍白，忙扶她回去，好一番更衣卸甲过后，方能坐下好好说话。

相对而坐，靖王开口说到：“王妃身体弱，不必出外相迎。”

“殿下远道归来，怎能无人迎。”王妃仍然坚持。

靖王探身向前，离王妃更近了几分，“容嘉，你我之间何必在乎虚礼。”

王妃却别过头，如何不知他心意，只恨自己不争气，“不是臣妾在乎虚礼，臣妾、也只能为殿下做这些了。”自己不懂朝堂不懂他的抱负，无法宽慰他，以后怕是也不能为他绵延子嗣了。

“容嘉，你别伤心，孩子总会有的。”靖王扶过王妃，让她靠在自己肩头。

“殿下不必安慰，这次是真的难了。殿下、纳个侧妃吧”说着说着王妃垂泪，虽然相聚的日子短，也为宫中所不喜，但只有一个他、只有一个我，这些年也足够了。

靖王安慰她，也是承诺，“你不要乱想，我不会的。”。也知道王妃不易，也知道自己的责任，但和王妃相处总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消沉之感，让人难以呼吸。虽然混账，还是在此时想起了那个让他轻松恣意的女子，有空去看她一次吧。

新年前夕，各处都忙着张罗年货、都开始张灯结彩。

靖王一个人来升平馆找沐风，接待的还是上次那个被唤作红姨的鸨母，兜兜转转就是不肯让人来见，靖王也不耐烦起来。“本王不管她是何病，人在何处，今日必要瞧瞧。”

红姨冬日里生出一头汗，可关系重大，只能咬死了，“公子莫为难奴家，是真的不在。你看这馆中姑娘这样多，什么样儿的都有。公子不若多瞧瞧，这几个如何。”说着示意几个姑娘上前，其中恰好有因容貌出色被临时叫来的锦年。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锦年听这位公子是来找沐风的，还非她不可，还自称王，样样对的上，必定是靖王了。只是这许多人眼前如何传递，也不能等什么来日方长，自己等了小半年才见到，下次还不知什么时候呢。现如今只有他能救沐风。怎么也得在今晚把事办成了。

于是锦年主动上前，抓住这位公子的手不放，口里说着：“我们都是沐风的姐妹，还不是都一样，不若我陪公子坐坐”手中借着衣袖遮掩写“木”字。锦年心中祈祷，可千万要明白呀，时间紧急，也想不出别的办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