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孝敬师父一辈子。”

“你是个好孩子。”

升平馆惶惶了两日，等来了张公公，好在张公公是个十分和善的人，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各个掌事的都聚在一起，拜见新上司，也方便给张公公解说。

见众人齐聚，张公公先开口定下基调，“以前都知局是刘公公管着，我知道，诈然换了人，你们心里没底儿。虽然刘公公因故调去了宝钞局，但徐禄还在呢。我不见得常来，还是徐禄管着这一摊儿。今日也就是咱们见见，一切章程照旧，跟以前一个样儿。”

众人皆称是领命，却不敢真的以为跟过去一样儿。宝钞局掌造粗细草纸，是宫中各局中最差的，显然这次刘公公失败，而张公公是赢家。

张公公表完态，作为众人之首的馆长上前，问：“可要准备歌舞宴饮。”总要先探一探喜好。

张公公摆摆手，微笑着说：“这就不必了，你们只要守好本分就行了。”转头又对徐禄说，“徐禄，升平馆还是你熟，帐还是你来查，要点哪个打下手就点哪个，留两个人和我聊聊。担了这个名头，我也不能一问啥都不知道啊。”

冯寿也陪着小心，回答：“公公说的是，查得了马上向您回报。”张公公人虽好，冯寿却自觉不是亲信，近来一直巴结的紧。

张公公笑容不变，说：“回报什么，我就要一句准不准就得了。”

冯寿连忙回答，“您放心，我一定查的仔仔细细的。”

张公公却摇摇头，说：“咱们都是办差的，也不必较真，谁没个疏漏的时候，差一不二就成了。”言下之意就是默许下面的人私藏一二。

“唉，还是张公公体谅人。”徐禄更有热情了

“大家都是相互的。”张公公打发了徐禄，转向众人，“也不只是徐禄，你们呀，也是。馆长是哪一位呀。”

“露华不才，忝居馆长之位。”馆长上前回答，既不谄媚也不怠慢。

张公公打量了一下，觉得馆长第一眼还不错，于是说：“其他人都散了吧，露华呀，你简单讲讲升平馆里的人事职责。”

馆长言语清晰地介绍，“是。一应是露华总揽，青碧、沐风、鸾儿分管待客和日常事务，萍姑专管教导和赏罚。往下还有……”

张公公出言打断，“往下不必了，我也记不住那么多人。收集消息的都有谁，和宫中联络的是哪个。”往下都无所谓，关键之处抓住就够了。

“只有我和四个管事，管联络的是萍姑。”馆长如实回答。

“嗯，行，余的都照旧，这个联络的人还得再琢磨琢磨。”其他的罢了，这个联络人必定是刘喜的亲信，那就不能不换人了。

为着往日交情，馆长分辨了一句，“萍姑一向无过失。”

张公公也不恼，还给解释，但神情却严肃了几分，“哪是这个意思，我这么大年岁，可不得挑个能说的上话的。”

“是露华思虑不周。公公看，可还有何处不妥当。”这位张公公更不是个简单人物。

张公公又说：“升平馆的事你们比我知道的详细。就是素来赏罚需要公正，该单分出来才是。”

“公公的话在理，露华即刻办。”这削的还是萍姑的权，馆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萍姑完了，她却也不能再多说什么。

“急什么，事缓则圆，别让大家不舒坦，你慢慢儿捉摸人选就是。”抓大放小、言语安抚，张公公信手拈来。

“露华一切听公公吩咐，定给办明白。”馆长知道自己也需表决心，不然也不过张公公心思一动，就是萍姑一样的结果。

张公公听出馆长的转变，可以先用着，说：“徐禄也和我说了不少，你呀，我信得过。行了，消息册子拿来我瞅瞅。”这些消息才是升平馆存在的意义，补充军资不过顺便而已。

馆长连忙掏出册子，双手奉上，说：“是，已经备好了。馆中筹办花魁的事，公公可有示下。”

“你斟酌着办就是了，我管不过来那么多事儿。”该放的权还是要放的，手下的事没盼头可不会尽心尽力。

“那露华就斗胆做主了。”馆长谨慎地说。

张公公翻看着册子，只说，“一个人一个缘法，长了大家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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