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他的桎梏，小姑娘又闭上了眼睛，还翻了个身，兀自睡得香甜，像一块软软的糯米糕。

这孩子如此信任他……真是心大。

郑妧的存在就是一种无时无刻不在的挑战，挑战着他最后的底线。

但他必须要掌握好和她相处的这个度。

于是，孔佑静静地注视了一会儿郑妧，然后给她盖好被子，离开了房间。

这一晚，因为酒精的作用，郑妧睡得很香。

然而，隔壁的孔佑翻来覆去，冷水澡冲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无法入睡。

最终，他干脆不睡了，起身点上了一颗烟。

星星点点的火花闪烁在他的指间，而孔佑的脑子里只有一种想法——

转正。

第二天，郑妧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她刚用胳膊撑着从床上坐起来，就感觉肩上一滑，半袖不自觉地往下掉。

郑妧迷惑地拿起来，却发现——

衣服的领子明显宽了不少，前面还有一处撕裂的痕迹。

这……是她自己撕的，还是……

她立即掏出手机，给安泰俊打电话：“喂？欧巴？昨天是谁送我回来的？”

那头的声音模模糊糊，好像还在睡：“……孔佑吧，怎么了吗？”

郑妧沉默了两秒，然后道：“没事，我想……谢，谢，他。”

后面三个字，她的字音很重，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偏偏想要继续睡觉的安泰俊什么都没听出来，“哦”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

郑妧看着手中被毁坏掉的衣服，终于明白了孔佑的心思。

一直以来，他对自己的好，都不是前辈对后辈的照顾，而是……别有所图。

他喜欢她，所以想要得到她。

那么自己呢？

为什么突然想到这位前辈的时候，她心里却没有那么排斥呢？

郑妧走下床，看着镜子里自己微微有些发肿的唇瓣，懊恼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啊啊啊啊啊啊！烦死了！这个前辈昨晚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趁人之危！笑里藏刀！人面兽心！胆大包天！

额……为老不尊！

好像……成语都用错了……

郑妧沮丧地从衣服里露出两只大眼睛来，又看了看镜子。

而且……他好像也没有那么不堪……

从某些方面来讲，人还是不错的……

不自觉地，郑妧莫名地开始为孔佑开脱起来。

突然，肚子发出了“咕”的一声。

郑妧立即把衣服往床上一扔，收拾好，准备出门觅食。

然而，天不遂人愿。

刚打开门走出几步，她就看见隔壁的门被推开，孔佑也走了出来。

只不过，看见郑妧的身影，他一愣，猛地转了回去，想要回屋，嘴里还嘟囔着：“我手机是不是没带……找一下……”

本来，郑妧还有些别扭，结果看见比她更别扭的孔佑，轻笑一声：“前辈……你的手机就握在手里。”

“难不成……”她打趣，“你有两个手机？”

孔佑立即回身反驳：“没没没，当然没有，我只有一个手机。”

末了，还补充道：“够用，也没什么人联系。”

郑妧“哦”了一声，询问：“要去吃饭吗？”

孔佑点点头：“好。”

说着，他关上了自己房间的门。

接下来，郑妧走在前面，孔佑跟在后面，两个人十分安静，气氛有些微妙。

她这个样子……是知道昨晚他做的事情了吧……还是不知道？

小姑娘喝那么多……应该……不知道吧……

可是……他怎么觉得她知道呢……

孔佑深陷在“郑妧知道不知道自己亲了她”这个命题里，脑子一片混乱。

突然，前面的郑妧问了一个他措不及防的问题——

“前辈是不是喜欢我？”

这回，孔佑的大脑直接宕了机：“啊？什么？”

郑妧又重复了一遍：“我说，前辈，是不是喜欢我？”

话音落下，她还补充了一句：“我没有在开玩笑，所以……你要认真回答。”

小姑娘的脚步没停，还背对着他，孔佑根本无法看到她的表情。

不过，既然她这么问了，那就一定……要实话实说的啊！

于是，孔佑停住脚步，肯定地回答：“嗯。”

郑妧也顿住了身形，不过依旧没有回头：“嗯是什么意思？是喜欢还是……”

话还没说完，孔佑就打断了她：“喜欢，我喜欢你。”

听到这六个字，郑妧的心里莫名像是流过了蜜糖，唇角也不自觉地上扬着。

小姑娘没说话，孔佑也没有贸然上前，只是静静地等着。

半晌，她终于开了口：“你这……算是表白吗？”

孔佑怔了一瞬：“……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