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默哀。

随着飞机离哥谭越来越近，原本还有些骚动的机舱渐渐陷入死寂，力量者对力量总是敏感的，几乎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从这个方向传来的巨大压力，浪潮一般冲刷过他们的身体。琴是所有人中受到影响最大的，她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眼神中也带上了惊恐。

X教授和正在把玩铁球的万磁王交换了一个眼神。

“那儿！”

忽然，汉克指向窗外。

然后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一条冲天而起的橙色辉光。

那光芒是如此的炫目，分秒之间，大半个城市都被笼罩在恐怖的光晕之中，仿佛欲将天地割成两半，隔着数十公里公里，变种人们似乎都闻到了空气中的灼烧味。

一时间无人言语，许久之后，才有学生结结巴巴地发问。“那是什么？”

查尔斯叹息一声。“那是无限宝石。”

随后腾起的紫色巨龙和红色光柱验证了他的预感，显然，盘踞在哥谭的两个存在、两块无限宝石，正在调动全部力量生死搏杀。紧急情况不断耳麦中传来，大部分超级英雄在世界各地奔走，试图阻止在同一时间爆发的种种危机，即使如此，仍然有无数流光划破天际，朝向同样的目的地——哥谭。

神盾局，天剑局，复仇者们......

X教授的脸色变得更加警惕了，但他无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就像他无力阻止这场战斗一样，光是灵魂宝石手中的那一柄雷霆长枪，已经使任何力量弱小者望而生畏。

即使是至尊法师，也不能说自己对宝石的力量无所畏惧，但他仍然坚定地拉住了沃米尔的手臂，直到后者的肌肉不再紧绷，而地球也从毁灭的命运中被解救出来。

斯特兰奇迎着自我宝石饶有兴趣的目光，镇定地开口：“是你让人散布超人的克星是氪石，也是你把那些超级罪犯集合起来，散布超级英雄威胁论。”

“是我。”

自我宝石抚掌一笑，赞赏道。

“氪星人，我们的老朋友，对地球人来说无比强大的种族，在时间的洪流中照样也不复存在，灯团可救不了他们......”

“......至于超级英雄威胁论，我只不过在超人身上尝试了一番，人们便走街串巷，传播对他的恐惧像莱克斯·卢瑟这样的人类便对氪石心生狂热想往，恨不得当即把他斩落。当他们发现氪石的时候，你猜人类在想什么？当他们第一次使用氪石击溃卡尔·艾尔，看着他拖着红披风从天空坠落的时候，你猜人类又在想什么？”

画面从他和沃米尔的眼中同时淌过，刚将陨石运出大气层的超人以极快的速度向地面接近。

雷霆长枪上再一次跃起了可怖的弧光，沃米尔面色冷沉，看着自己的兄弟，如同看着一块毫无生命的岩石。“你的阴谋不止如此吧，告诉我，你想做什么，自我？”

一记剧烈的震动，似乎是在隔离圈外的几股力量联合起来，堪堪撕破了自我宝石的空间封锁。远远地，在天光乍破之处，斯特兰奇看到了神盾局的天空母舰，看到了X战警的战机，看到了双手还未散去火光的钢铁侠。

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下一秒，自我宝石向后退去，摊开双手，露出笑容。

“让我告诉你吧，哥哥，这世界上到处都是超级英雄，当人类击溃了其中一个，最强大的那一个，他们就会发现，超级英雄和他们所拥有的力量，并不是不可战胜的。自古以来我们都明白，唯有战胜，才能掌控，而当他们的视线从超人身上移转，转向这些神话传说中才有的移山填海之士，寻求掌控之法，寻求击溃之法，你猜他们会想到什么东西呢？”

沃米尔屏住呼吸，他已经完完全全明白了。

斯特兰奇的脸色霎时变得冰冷，身边环绕的金色符文越发明亮，几个威力极大的咒法已经到了嘴边，但自我宝石甚至没有分给他一个眼神，只是死死盯着自己的兄弟。

没有让他失望，灵魂宝石摇了摇头：“即使如此，你认为人类能够掌控我们？”

沃米尔没有发现，随着这句话，许多人的眼中都多少闪过了些复杂，而自我却发现了这一点。

“瞧啊，我的好哥哥，即使在保护时也显得如此高高在上，你总是如此的高高在上，从一开始到现在。”他轻声说，“你说得对，人类是渺小的，他们无法完全掌控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但——”他伸手，橙色的灵魂之力化作流星，朝天际极速冲去。

“......但你已经亲手将掌控的线头交给了人类不是吗？扯住一个线头，就能扯出全部。”

沃米尔猛地抬头，他的眼神直直刺穿远处天空中悬浮着的红色战甲，在那线条流畅的面甲之后，是一双熟悉的、焦糖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