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对不起。”

平日里轻佻愉快的声线，此刻变得罕见地低沉认真了起来。

爱枳声线此时显得非常温柔：“没事的。”

他抬起了脸看向五条悟：“都过去了。”

五条悟看着眼前人的脸庞，微微地愣神了一下。

爱枳变成了十年前那个退学生的样子，没有真身美艳，却依然清秀好看。

爱枳伸出了手摸向了五条悟的脸，眼眶里渐渐蓄出了眼泪，纤长的白色睫毛上也挂上了水珠，眼底出现了一层浅浅的红晕：“那时候为什么不能听我说呢。”

他开始抓住五条悟此时心里的内疚。

果然。

爱枳瞬间感受到了五条悟手里的力气一轻，并且周身的咒力都不稳定地动摇了一下：“爱枳…”

五条悟摘下了自己的眼罩，盯着爱枳的红色眼眸，伸手想将上面的泪水拭去：“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说清以前的事情。”

此时五条悟的双手都不再钳制着爱枳的身体，腿也朝后腿开了。

就是现在。

在眼眶中的泪滴滑落的那一瞬间，爱枳冷着脸瞬间从五条悟的怀里猛地挣脱，一下子拉开领域钻了进去。

下一秒，他重新拉开了空间，稳稳落地，看向眼前被无数咒纸封印着的粉发少年。

…

虎杖悠仁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他并没有遭受任何虐待，因为看管他的是五条老师。

但是他整个人都精神状态都非常不好。

他并不是因为无限接近死亡而痛苦。

他只因为在意的人死亡而痛苦。

但是自己也很快要死了。

想多这里，虎杖不由得有些释然。

他依然在坚持着打起精神，因为就算咒术界因为他成了宿傩的容器而要处死他，但是他内心依然有一份不能放宿傩出来的责任感。

自己一旦精神恍惚，宿傩就很可能趁机出来，伤害更多的人。

所以虎杖虽然痛苦，但他依然在耗尽最后一丝力气保持着清醒。

清醒地迎接这死亡。

但是他还是需要睡眠的，那是人类的身体必需。被挂了三天后，他最终抵挡不住身体机制的强制，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睡梦中，他感觉自己闻到了一股腐烂的花的汁液的味道。很熟悉，但是却想不起来。

接着，漆黑的阴影里，他看见了坐在骨山上宿傩的身影，他正撑着下巴睥睨着自己，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只是平时肯定会火大的虎杖此时并不打算和他多说。

他们两个人都要死了。

虎杖找了块骨头当垫子，随便坐了下来，闭上眼睛打算继续睡。

“喂，小鬼，把身体给我，我帮你活下去。”

虎杖充耳不闻地闭着眼睛，并且渐渐打起了轻轻的鼾。

宿傩保持着那个姿势没动，半晌，他开口说了一句：“铃木彻没死。”

虎杖猛然睁开了眼睛看向了头顶的男人：“什么？”

但很快他看着宿傩的脸冷静了下来：“你一定是在骗我。”

他的话怎么自己还差点信了。

虎杖重新闭上了眼。

不能，不可以被他蛊惑。

“他虽然还活着，但是你再不采取行动他就要死了。”骨山上的宿傩发出了一声轻笑。

虎杖皱着眉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可是宿傩的话却像有穿透性一样直达他的大脑。

“不相信我？我们可以制定契阔。”

“第一，我念到契阔，你就要把身体控制权给我一分钟，第二，你不会记得这个约定。”

“相应的，我会让你见到你的铃木老师。”

虎杖忍无可忍地喊了一声：“别说了！”

宿傩：“啊，那他只能在原地被咒灵活活折磨死了。”

虎杖的心忍不住剧烈跳了一下。

“违反契阔我也会遭到反噬，我会帮你找到铃木彻，不开玩笑。”

虎杖还是摇了摇头：“不可以。”但是此时他的手却不由得微微颤抖了起来。

真的吗，铃木老师没有死…

不行，到时候宿傩出去伤害别人怎么办，自己一定不能相信他的胡话…

此时的宿傩像是又知道了他的心声，有些烦躁地忍无可忍道：“我答应你这一分钟绝对不杀人可以了吧。”

虎杖：“我为什么要─”

宿傩看了显然已经动摇了的他一眼：“来比试？谁赢了听谁的？”

虎杖不甘示弱地站起了身：“你以为你会…”

下一秒，宿傩踩着领域内虎杖的鲜血，慢慢地走向了一个方向。

他感应到爱枳现在就在来的路上了。

原本被悬挂着的上身赤/裸的粉发少年，脸上瞬间浮现出了大量黑色的纹路。

被咒纸缠绕着的他睁开了眼睛。

眼神中全然是与之前截然不同的肆意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