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唇相贴，舌尖交缠，莱格拉斯进入了波罗米尔的记忆深处。

我很卑怯。

逃到了波罗米尔这里。

「你……莱格拉斯阁下，你真正……爱的是谁？」

「我的森林，我的王。」

不是谎言。

即使我的肉体渴望的是别的………

因为不管我选择什么，都不会有所回报。

埃尔隆，会渡海。

去到有著他的爱妻在等待的约定之地。

埃斯特尔，会和心爱的女子结为连理。

为那超越肉体消亡的、永恒的精神之恋。

「波罗米尔，如果此行能成功销毁魔戒的话……如果一切都结束的话，我可以成为你的，发誓对你忠诚。」

如果一切都结束的话………

「所以，一起活下来！」

第28章 - 启程 04

中庭。

亚拉冈正在和波罗米尔商量行程事宜。

说是商量，其实他也不过是把和埃尔隆、甘道夫再三讨论的结果告诉波罗米尔而已。

对亚拉冈和甘道夫而言，波罗米尔就是这种程度的参与者罢了。

对此，波罗米尔只是表现出服从的态度。

「嘿！你们在这里啊！」

随著树上突然传出的声响，一个年轻精灵一跃而下。

这把波罗米尔吓了一跳，而亚拉冈则是苦笑不已。

莱格拉斯的登场方式向来如此。

「后天就快到了。」

莱格拉斯的微笑并没有特别向着哪个人类。

「行程决定了吗？」

亚拉冈颔首，将方才对波罗米尔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莱格拉斯也只是遵从这个决定。

「对了，看到哈比人了吗？真吓人！不管什么时候遇上，他们总是在进食，从早吃到晚哪！」

莱格拉斯笑着，向波罗米尔瞥了一眼。

「光是要带上能够满足他们食量的干粮上路就不简单了。因为他们个子小，脚程慢。波罗米尔，你的看法如何？」

「不错。」

对于莱格拉斯抛出的问题，波罗米尔扯了下嘴角，转身面向亚拉冈。

「我想行程最好不要排得太紧凑，因为哈比人……和我们不同。」

莱格拉斯听着，也看向亚拉冈。

「如果成员全是精灵的话，那么大概用不到一半的时间就能到达了……」

亚拉冈面色凝重。

「你不这么认为吗？游侠？」

莱格拉斯的话………不，波罗米尔的意见合情合理。

「………没错，我会列入考量的。」

波罗米尔离开后，亚拉冈回到自己房间的露台上，沉浸于思绪里。

「我很高兴你能坦率接受波罗米尔的意见。」

亚拉冈没有转向声音来源，他垂下头，靠在交叠的十指上。

「莱格拉斯，你对波罗米尔了解多少？」

「这个啊，要了解人类是很困难的。不过，他和你不同，他是军人，是指挥官，在率领军队上，你不如波罗米尔。我想，你该多听听波罗米尔的意见。而且他比你想像中要温和多了－－在对待弱者时。」

宛如翻飞的叶子，莱格拉斯轻飘飘地落在亚拉冈的身旁。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旅行。」

亚拉冈叹了口气。

莱格拉斯并不是不知道。他从前……曾使用化名，指挥过洛汗及刚铎的军队，引导他们赢得胜利。

比起平凡人类如波罗米尔者，他拥有更加丰富的各类经验……

自己该听的是像甘道夫或是埃尔隆这样的贤者的意见。

都这个时候了，他可不觉得自己需要波罗米尔的指教。

忽一抬头，那彷佛能看穿自己思绪的复杂微笑映入眼帘。

他总是忘记莱格拉斯比自己年长。

那不变的美、西尔凡所特有的天真无邪，总让莱格拉斯像个永远的少年。

而且，莱格拉斯从不傲慢。

他会给人忠告，但更多的是听从别人。

他对自己的随从傲慢吗？

不，那仅是在国事上，保持作为一个王子的威严罢了。

「你是说我误解波罗米尔了？」

「是啊。不只是你，大概……所有人都这么想，只当他是个危险的人类。」

「波罗米尔……很危险。」

「发生过什么事让你这么认为？」

亚拉冈紧抿著唇。

「或许你无法理解吧，埃尔隆王和甘道夫也是。」

「那么你就可以理解吗？」

莱格拉斯轻舒了口气。

「………你知道我为什么甘受屈辱，也坚持要来伊姆拉崔吗？就父王的立场看来，这是双面刃。我若失败了，他将永远与埃尔隆王所统领的诺多族为敌。当然，葛罗芬戴尔阁下若是攻来的话，我的森林必定灭亡。但即便如此，我还是一意孤行。因为我坚信，要救我的森林，这绝对是必要的！我不在乎形式，也不介意别人怎么评价，怎么对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