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提不起劲？你tm是职业运动员！你有没有点职业精神？！现在这是国际赛，你tm是代表国家队在出战！你输了就是中国队输了，你脑子里还有没有点这种弦儿？！”

“你还乐颠颠地去跟人家阿尔弗雷德说感谢？是，我看不是你得谢谢他，是我得谢谢他，否则你今天就准备跑个47秒开外重回低谷呢是吧？！”

一连串的咆哮声停都不带停的，这声音，显然是出自国家队里一惯的老好人田文瀚。

这时，边上有个工作人员快步走了过来，朝苏谦几人招了招手：“来来来，小谦你们快来这边上这间休息室休息一下，这间休息室已经协调出来给我们用了。”

原来，刚刚虞爽回到后场休息室之后，田文瀚原本已经没什么火气，就等着回头回去好好再教一教虞爽了，结果虞爽又开始乐颠颠地说他比赛时的事情，田文瀚忍了忍，在听到他最后谢谢阿尔弗雷德之后，终于没忍住，喷了起来。

不过他终究还是留了一点理智，把游云和按摩医师还有工作人员先‘请’了出去，然后才开始喷的，虽然以这门关了之后还震天响的咆哮声来看，请不请出去仿佛也没太大差别了。

苏谦几人进了隔壁的休息室后，时不时还是能听到田文瀚的咆哮声，倒是虞爽半句没回嘴，看起来大约是在乖乖听训，又或者干脆人已经被骂傻了。

“哎呦，我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田教练气成这样。”

休息室里，随队的罗医生一边给趴着的苏谦按摩放松，一边摇头感叹了两句。

游云笑了笑，道：“田教练这是不得不骂。”

“嗯？”罗医生不解：“这怎么说的？”

“虞爽的性格其实不错，但是缺乏运动员的自觉。”游云这么说着，又顿了一下：“又或者说，他缺乏集体荣誉与自身荣誉结合的认知，比赛对他来说，更像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喜欢的他就努力跑得快，不喜欢的他就难以调动自身的积极性。”

“其实……我原本以为，这会是小谦的问题。”

“诶？”

正趴着按摩呢，苏谦突然就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到了。

他嘿嘿嘿地笑了下，没敢说自己之前还真的也有一点这个问题。

游云道：“不论虞爽是为什么会有这个问题存在，都必须要让他改掉，否则就算他成绩再好，他也很难让人放心地去信任他。”

“田教练骂他，不是为了别的，是要让他认识到，他这个想法就是不正确的，不论他成绩再好，这个想法有问题就是有问题。”

“至于一次把人骂醒，想必田教练也是没那个指望的，只能一步步慢慢教。”

苏谦趴在休息室的按摩床上，迷惑地嘀咕了一句：“大鱼是为什么会有现在这样性格的呢？”

游云愣了下，然后点头：“这是个问题，应该只有找到源头，才能从根源上掰正他的想法。小谦，你跟大鱼关系不错，要是有机会，也可以帮忙问问。”

说完，游云又补充了句：“不用刻意找机会问，不用勉强。”

“嗯嗯。”苏谦胡乱地点着头，不过点头归点头，他觉得自己八成是问不出来的，就也没想太多。

等他按摩休息完了，可以准备回定点酒店时，隔壁的田文瀚也摁着虞爽骂完了。

苏谦再见到从隔壁休息室里出来的虞爽时，看到他像是被骂得人都傻了，整个人蔫蔫儿的，跟他平时缺根弦的样子完全都不一样。

趁着工作人员去联系大巴车的时间，虞爽跟苏谦蹲在了角落。

他看起来好像有点委屈，跟苏谦道：“小谦，其实我也不想跑得慢的，但是我好像习惯了。”

苏谦觉得有点奇怪，小声问道：“你为什么会觉得习惯啊？”

在两人蹲在角落闲聊时，田文瀚也正走到这边角——工作人员联系到车了，他转过来帮忙喊苏谦和虞爽去上车回酒店。

结果在快转角时，听到了虞爽和苏谦的对话，他一时停下了脚步。

虞爽挠挠头，道：“我小时候就跑得快，比一起训练的其他选手跑得都要快，但是我跑太快的话，就没人乐意跟我玩了。”

苏谦眨了眨眼，恍然大悟：“所以你习惯收着跑了？”

虞爽想了想：“差不多吧，我发现我跟他们跑的时候，跑跟他们差不多的速度，他们玩儿的时候就不会避着我，但是在赛场上，我看到比我强的对手，我也控制不住，我就是想超过他们……”

“所以后来我被选到省队去了，就彻底不会跟那些人玩了。”

哪怕单纯如苏谦也知道，这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