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到了，你会死在这里。”

此时的大脑中，他从进入涩谷区的那一刻，就被充斥着一个画面。

少女最后死在了涩谷的一处，并彻底……真正的消失了。

那时候的耳旁就像是谁在不断的暗示着他，只要让他按照祂的方法来做，少女就会活下去。

于是渐渐的，咒灵散去，便开始了——

大量站立于地面的人类，会对视野内最亲近的人自相残杀。

“……！”

注意到他此刻的神情五官都痛苦到无法维持稳定，声线也抑制不住的酸涩，花朝呼吸一顿的同时，怔然看着他。

“这一次我一定会拯救你。”

不会再像他所经历的时间线那样，眼睁睁看着少女死后都被利用的模样。

“……不对不对！悟，你看着我！”

花朝终于发现了他的状态，似乎都围绕在她会死的发展上，于是她连忙想要握住对方的双手。

对方没有开无下限术式，就像是极其信任着她一般。

“你看着我！我没有死，之前的一切都对不起！实际上其中有很多原因，等我之后慢慢解释好吗？”

“……”

血瞳的青年神情痛苦的模样逐渐怔愣，他虚无般空乏的目光缓缓放置在了少女触碰着他的动作上。

“花朝……？”

“是我，我就在这里…！！”

花朝发觉出他神情的松动，于是她连忙捧住了他的双颊，两人的呼吸也越来越近。

“……感受到了吗？我的体温…所以，停下来好吗？”

垂眸间，睫羽微颤之下，他的瞳仁间似乎有些许细微的波澜。

结果，他下一句的话语，却是让花朝当场呼吸急促起来。

“已经晚了。”

已经太晚了。

他现在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无论是周围昏暗可怕的污染，还是后续所做的一切。

……他随时都会变成无可救药的存在。

即使少女就在眼前，即使她的温度时刻陪伴着他。

但是，他也许可以停止这一切。

于是接下来的他，蓦然握住了少女捧着他双颊的手，并像是最后的留念。

一点一点，珍惜又爱怜的看着她，然后把她的容颜收之眼底。

“……！！”

似乎察觉出他眼底的一丝决绝，花朝惊慌间刚想要喊出“不”，然而青年却是瞬间快狠准地捅穿了自己的心脏。

眼前的一幕似曾相识，她当时就是用碎玻璃，在他们的面前刺向了自己的心脏。

然而现在却是对方，真实的在她面前，做出了这一幕。

“没想到最后…我会伤害到你。”

他的额间抵着已经怔愣到神情空茫的少女的额头，呼吸的频率却慢了下来。

“……抱歉。”

等花朝反应过来要紧急给他治疗的时刻，对方的身形竟然逐渐透明，花朝瞬间扑空。

就像是要彻底消散了一般。

被破坏的体育馆上方，倾斜下来的光线却逐渐明亮起来，如同黑暗后的黎明破晓，身上逐渐洒满阳光的花朝，神情却是控制不住的颤抖。

直到最后场内被光明笼罩，花朝眼前的模糊身影，也像是融在了光线内，散成了细碎的光点。

就这样……彻底消失不见了。

第113章

“……”

她此刻异常的安静。

跪坐在地面上的身影, 宛若游离于世间。

身后被解除束缚的几人，他们恍然间恢复了意识，其中的太宰治看见前面正独自一人望着虚空的一点的她, 以及周围褪去昏暗的一切，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相比其余察觉出少女异样，想要上前的人, 太宰治则是先行不着痕迹地阻拦住了。

然而过了很久, 当她终于感受到双腿的麻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下意识捂住了嘴。

如同万种情绪揉杂，不解、害怕、彷徨甚至是隐隐约约的愤怒。

眼眶中的血丝蔓延，她反复呼吸着来缓解自己的状态，闭上了双眼又睁开, 几次下来才逐渐尝试着站起来。

但是因为双腿一时无力的原因, 她差点摔倒在了地面, 先行冲上前扶住她的人, 让她下意识侧眸看了过去。

与此同时，扶住花朝的五条悟，触及她惊心动魄般泛着红意的眼眶, 以及双眸里宛若交织风暴的神情, 他微不可察的停顿住了。

而看清五条悟的花朝，下意识恍惚了一秒，等她反应过来后，却是不着痕迹地侧过了脸, 然后极轻的低笑了一声。

唇边噙着的笑意像是不由衷的伪装。

“……对不起。”

她说的第一句话是道歉。

因为她终于知晓, 这种看着别人真正死在自己面前的感觉了。

花朝的这句话语, 又像是在对着五条悟说, 又像是说给另一个人听，察觉出这一点的五条悟，后续的他却是感受到了什么，不知不觉中松开了扶着少女的动作，神情也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