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安静过后，那个让人操心的老好人、小混蛋嬉笑着又凑了过来，习惯性地和他蹭蹭脸颊。

“车到山前必有路。就算再怎么装死，世界意识终归还是会来找我们的。”

乔温的语气依然是巴卫所熟悉的乐观开朗。

只不过……

妖狐狐疑地看向身侧的人类青年，却只从对方嘴角，看到了一丝柔和的笑意。

然而，不知为什么，这丝本应与以往没有任何不同的浅浅笑意，却无端让巴卫尾巴毛都直竖了起来。

他听见乔温用那种平静而柔和的语气继续说道：

“毕竟，如果祂真的打算一直拖着我，让我既不能完成委托离开这个世界，又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的话……”

“那我接下来，可就要按照陛下的建议行事了。”

巴卫：？？？

那位陛下什么时候给乔温提出过这种建议了？他怎么不知道？

妖狐先是疑惑，接着细细回想了一下，才从记忆里翻出这次短暂的休整时间里，那位抽空回了一趟御影神社来送温泉馒头做伴手礼的陛下在留下吃晚饭时，在饭桌上混着酒气的某段发言：

“遇上麻烦的世界意识不要怕，大闹一顿祂就老实了。反正留下的烂摊子又不需要你去收拾，祂如果不想自己觉醒的进程因此而被推后成百上千年的话，最好会老老实实不搞事，好好配合你的行动。所以明白了吗？你根本不必有太多顾虑，遇上任何棘手的情况，都尽管放手去闹！还记得我教过你什么吧？一味的退让可不是我的孩子应有的样子。遇上想搞事的家伙就给我狠狠打回去！无论如何，还有我在。”

巴卫：…………

陛下！你都教了他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陛下！

想到当时瑞希被喝空了半个酒库库存的神酒；

想到脸颊带着红晕，一反常态高谈阔论起来的某位陛下；

想到醉醺醺在旁边鼓掌叫好、笑眯眯附和着她的言论的御影，以及受教般郑重点头，眼神却已经被酒意熏染得有些迟滞的乔温……

巴卫抬手，啪嗒一下捂住额头——

喂喂。

不是吧。

乔温这家伙……不会真将那位陛下的酒后戏言，给当真了吧？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巴卫的错觉，在乔温说出这番话以后，周围的空气似乎都降低了好几档温度，不知是在向他们传达某种警告，还是某个世界意识自己正在瑟瑟发抖，因而产生了有点冷的错觉，于是又将这种错觉无意识地传递了出来→_→

……

……

乔温在这之前也没想到，自己才刚刚踏入东京地界，还没等真的着手去调查什么情报，世界的真相竟就这样直愣愣地骑脸撞了上来。

事情是这样的。

因为是夜间飞行，身上又有隐身符的遮掩，乔温并没有飞得太高，而是一直维持在一个适当的高度——至少能让视力良好的他大致看清地面上的状况。

不过因为是在赶路，乔温的飞行速度很快，快到在此之前，他都没有余力去欣赏下方的风景，直到进入东京都市圈的范围，已经能够将速度适当放慢下来，乔温才抽空向下面比之前的森林耕地更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或者准确点来说，是霓虹闪烁的都市夜景看了过去。

这一看不要紧。

下面那些时不时就从大楼的阴影处、学校的操场中、医院的顶楼、商厦和旅馆的外墙——总之几乎可以用“城市大大小小的角落”这样的说法来形容的各种地方——冒出来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乔温差点没被这一幕惊到从半空中摔落下去！

……还真是丑得各有各的特点啊你们这些家伙！

用“怪物”来形容你们感觉都是在侮辱这个词……还不快点向全世界的怪物道歉啊混蛋！

乔温实在没忍住，狠狠对次元另一头的网友们吐了个槽。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乔温才发现，弹幕好像又炸了——

“这基本可以确定了吧？乔小二这回到的的确是咒回世界吧？下面那一个个一群群的，不是咒灵还能是什么？”

“其实刚刚在那座村子里面对那群虐待小孩子的无能人渣的时候我就想说了，这俩孩子不会是咒回里的美.美子和菜菜子吧，结果竟然还真是……”

“如果是咒回的话一切都解释得通了。乔小二之前不是说这个世界给人的感觉特别不舒服吗？好像空气里都充满了恶意似的，想想咒灵和咒力都是怎么来的，实在不难理解整个世界的环境为什么会糟糕成这个样子→_→”

“说起来乔小二那时候没立刻反应过来这是咒回世界，或者说直到现在看他那样都不像是已经反应过来了，不会是因为他穿得太早，没赶上咒回动画开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