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弗雷德将餐具清洗干净后摆放好，心里面担忧的事情除了现在仍然尚未走出阴影的布鲁斯之外，还有这座庄园的另一位家庭成员。

尼德霍格自从接替下了阿尔弗雷德的护卫工作后，韦恩庄园确实再也没有听见过玻璃被打碎、利刃没入血肉或者枪声了。

庄园无论是白日还是夜晚，都平静而又祥和，就像是出事之前一样。

但是偶尔嗅到的烧焦的气味和庄园角落里渗透在土壤中的血液并不会骗人，阿尔弗雷德见到的，偶尔尖爪间带着没有擦拭干净的血液的尼德霍格和最近报道中不断播放的有关于哥谭夜晚的怪物的新闻都昭示庄园表面的安宁有代价。

只不过付出代价的龙并不想让他们知晓罢了。

“哥谭夜间出没的怪物”，是近几日各大电视台最火爆的消息，甚至是一度压下了韦恩庄园主人去世的消息。

根据照片上披露出来的模煳的黑色剪影来看，那应该是一只拥有羽翼的状似飞鸟的怪物。

只在哥谭的夜晚出没，并且每一次出现都会令它出现的地方发生不少伤亡。

*

“咔嚓——”

落在枯木上的乌鸦转动头颅，发出嘶哑难听的叫声。

树丛遮挡的后面，破落的木屋内，几个全副武装的男人正在交谈。

“这次关于韦恩的任务有些棘手。”

抱着木仓坐在最左边的男人眼角下有着一道长长的划痕，皮肉翻卷，看样子是新添不久的。伤痕随着他说话的动作而不断涌动，显得更加的狰狞。

“呸，他妈的，现在来这里的家伙越来越多了。”

坐在抱着木仓的男人身旁，瞎了一只眼睛的人嘴里骂着：“而且一个个的都想着先把来抢肉的人给干掉，恐怕不等我们跟韦恩家的老管家动手，我们就得先死到同行手里。”

“冷静点。”

似乎是头目的人抽了一口烟，然后说道：“毕竟我们最初不也抱着这种想法吗？”

所以才跑来了哥谭，过来掺和了一脚。大家都是为了那笔赏金，为了从哥谭首富家里拿到好东西。

“只是没有想到哥谭的情况远比我们想的还要复杂。而且对我们下黑手的也不一定是同行，我倒是觉得哥谭本地人的可能性更高。”

本来哥谭这个鬼地方就怪得很。这里的黑.帮地痞流氓之类的家伙虽然喜欢窝里斗，但是当面对他们这些所谓的外来者时又该死的能够团结到一起。

想到这里，头目又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

虽然换位思考一下他也能理解对方的想法，无非就是韦恩这块肥肉他们自己还觉得难分，生怕自己分的部分小了，现在又有一堆外面的人想跟他们抢肉吃，恼火和敌视也是应该的。

但是，只要稍微想到自己几个人这几天遭到的背刺和黑手，他就忍不住愤怒。

尤其是昨天，在跟人打斗完，有个成员在落单的时候不知道被那个王八犊子给废了一只手。这对于他们这行的人来说简直就是致命伤。

“算了，今夜我们就去韦恩庄园，不等了。”

原本还计划着躲在最后面看看能不能捡个便宜，但是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再不试着动手就要全死在半路上了。

而且，万一这次能够成功，他们也就可以独吞这块肥肉了。

好的预想让头目终于舒缓了下来，表情也愉快了一些。

“是吗？你们也要去韦恩庄园啊。”

低沉、嘶哑而又古怪，不像是人类能够发出的声音炸响在每一个人的耳边，那其中包含着的森森恶意与杀意令他们头皮发麻，本能让他们的身体下意识的紧绷了起来，手里死死握着武器。

“谁？出来！”

几个人背靠着背，捏着武器的手背上青筋隐隐凸起。

古怪的低吟声响起，随后破旧的木屋突然炸开。破裂木屑四处飞溅着，有不少贴着他们的皮肤划过，在他们的身上留下了血痕。

因为之前就有了警惕心，所以他们也只是受了点轻伤，勉强躲避了开。

而木屋碎裂坍塌后，他们也终于能借着外面微弱的月光看到袭击他们的人了。

眼孔微微收缩，他们看到了站在枯败的灌木上的来者。

舒展开的黑翼遮挡住了光，让它身体的大部分隐藏在黑暗里，但是裸露在外的泛着金属光泽的鳞片和锋利滴落着血液的爪子，还有猩红的竖瞳都昭示了对方并非人类的身份。

“你们，叫我，出来？”

干涩的就像是不熟悉说话一样，黑色的怪物吐出发音不准的单词，张口间森白的獠牙隐约可见。

尼德霍格盯着他们，记着刚刚这群人说的要前往韦恩庄园的话，龙炎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