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阿福，龙快要憋死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黑漆漆外出的机会, 尼德霍格软软的趴在桌子上看着面前的老管家, 吭吭唧唧的抱怨吐苦水：“就连晒太阳都必须要待在规定范围内, 阿福, 这简直就是虐待龙！”

龙什么时候活动筋骨还需要得到别人的许可了？那是宠物！

听着尼德霍格的声音, 阿尔弗雷德尽管很想帮她，但是目前也找不到什么好的办法, 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安抚性的轻轻摸了摸尼德霍格的头。

“今晚回来后我会同少爷好好聊一聊。”

垂眸，看着恹恹的尼德霍格，阿尔弗雷德掩藏起心里的担忧，以平静的口吻说道：“放心，黑仔。”

布鲁斯的状态是在是太不正常了。

于是，等到布鲁斯·韦恩回来吃过晚饭, 待在蝙蝠洞里继续分析报告和材料时，就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声。

“要来一杯咖啡吗？少爷。”

布鲁斯·韦恩扭过头去, 果不其然看到了阿尔弗雷德。

视线落在对方手里端着的咖啡杯上停顿片刻后, 布鲁斯·韦恩幽幽道：“阿福，你向来不赞成我喝这种东西，而且反对我熬夜。”

抿了抿唇, 盯着陪伴着自己长大的老管家, 布鲁斯·韦恩道：“只除了一种情况……你想跟我聊什么？黑仔吗？”

也没打算隐藏，更清楚的知道布鲁斯会猜出自己来意的阿尔弗雷德点了点头，随后将咖啡轻轻放在了布鲁斯面前的桌面上。

“是的，少爷。”

安静的同布鲁斯·韦恩对视, 阿尔弗雷德平静道：“您这几天精神一直都在高度紧绷——别急着反驳我少爷，这一点不仅仅是我，黑仔也感觉到了，所以她对于您的行为才没有做出什么过激反应。”

听到这里，布鲁斯默默的将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保持沉默。

“您不觉得，您现在对黑仔的态度有些奇怪吗？”

老管家叹了口气，想着白日里有气无力的黑龙，继续道：“您的行为简直就像是一个渴望将黑仔锁在身边的控制狂。”

“控制狂？”

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汇，然后布鲁斯露出了一个略有些古怪的表情，随后平静的说出了让阿尔弗雷德感到心惊的话来。

“阿福，我已经在尽力克制了，不然我现在就想造一个笼子把她关进去。”

说罢，布鲁斯·韦恩摊了摊手示意自己的无害性：“当然，我现在还没疯不会这么做。我只是想告诉你，阿福，我确实是想把黑仔锁在身边。”

“但是这种态度不对。”

被吓到了的老管家迅速回过神来，而后平静的指出布鲁斯现在最大的问题。

“那是对待宠物的态度，而不是对待一个和你处于平等地位的生物应该有的态度。尊重，理解和一视同仁，恕我直言，少爷，你现在对待黑仔并无表现出以上我所提到的任何词汇。”

沉默许久，布鲁斯·韦恩疲倦的叹了口气，然后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额头，不让阿尔弗雷德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

蝙蝠洞内陷入一片死寂。

许久之后，阿尔弗雷德听见布鲁斯问了他一个问题。

“阿福，你相信命运这种东西吗？”

布鲁斯抬起头来，湛蓝色的眼睛里彷佛沉淀着晦涩的阴翳。

“或者说，你觉得未来能够被改变吗？”

阿尔弗雷德沉默了。许久之后，他说道：“看样子这就是您最近反常的原因。”

“对……我看到了未来，阿福。”

“在未来，黑仔会离开我们，永远的离开。”

黑龙坠落，血液落在他的脸颊上，心脏传来尖锐的疼痛。不受控制的痛苦嘶吼，悲鸣直至声带破损，伸出手试图抓住什么，结果却只能握住消散的光。

他失去了自己的龙。

“……那确实是个噩梦。”

老管家沉默了很久，看着自己面前卸下了重重护甲与防备伪装，袒露出内心真实想法，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一样茫然又恐惧着的布鲁斯，轻声说道：“但是，您可以去改变它。”

“我始终相信，命运始终掌握在人的手中。”

*

翌日，尼德霍格发现自家那个铲屎官终于变得稍微正常了一点。

具体就表现在当她吃早餐的时候没有再感受到那种让龙不自在的监视一样的目光，也没有再被时时刻刻黏着。

啃了一口爪子下的甜饼，尼德霍格悠闲的甩了甩尾巴：不错不错，铲屎官加油，你一定可以战胜病魔早日恢复正常的！

而布鲁斯·韦恩的视线落在那条纤细灵活的龙尾上，不自觉的想到了画面里圈在自己腰上的龙尾，以及长大成人穿着休闲装的成熟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