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不耐烦地抬了抬左手，他身后的小丑帮成员们应他的动作把手里的枪对准了人质们。

人质群传来一阵恐惧到极致又压抑到极限的微弱骚动。

“现在！”小丑重新挂上笑容，就像刚才那个着急的人不是他一样。

利奥：“……”

他就不该立“死也不会去捡枪”这种flag！

蝙蝠侠阴沉地瞪了小丑一会儿，缓缓蹲下捡起了这支黑色的枪。

“噢，乖孩子！”小丑的声音变得轻快又有活力，他的钢牙仿佛在闪闪发光，“下一步，来做个选择吧，对这里随便一个人开枪，冲着脑袋！”

他用东道主介绍所有物的架势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的手下们，最后指了指人质，然后开心地看向他的小蝙蝠。

利奥怀疑小丑是个智障。

不，他本来就是。

一来就让蝙蝠侠杀人，这虽然很符合小丑的作风，但是破局的方法也太明显了。

明显到利奥简直想要敲开周可儿的脑袋看看他的大脑被去年那些天杀的化学药剂侵蚀到了什么地步。

这道题很简单，利奥知道布鲁斯会做出的选择。

如果一定要在在场所有人中选出一个可以被牺牲的人，那个人是谁简直不用思考。

他沉默着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不，停下，停下，你这是犯规！”小丑果然乱了阵脚，说话也变得不太通畅。

游戏对象怎么能自杀呢！

他的绿眼睛染上了慌乱的情绪，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人”。

利奥知道，那只是错觉。

趁着小丑和他的手下都手忙脚乱，利奥迅速发射出数枚带有麻醉效果的蝙蝠镖。漆黑的飞镖们刷地擦过数十名敌人，却仅仅在他们的皮肤上带起一道一看就不致命的细细血线。

小丑则在最后一刻一把抓住身边的人替他承受了这冷不防的一击。

大部分敌人都软倒在地，只有小丑和两名手下还在站着。

这一波虽然没能干掉小丑，不过还挺赚。

“我就不该相信你的，小蝙蝠，”小丑孩子气地鼓起嘴，微表情却又显示他的确松了一口气，“我要惩罚你！”

可恶的小蝙蝠破坏了游戏规则，当然要惩罚他！

“够了，小丑。”蝙蝠侠说出那句翻来覆去都不嫌腻的话。

“不够，远远不够，”小丑摘下胸前装有强酸性液体的装饰纸花对准身后的人质群，“摘下你的头盔吧，小蝙蝠，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样！”

只要他稍微用力，那朵漂亮的纸花就会喷射出足以溶解人类骨头的致命溶液。

人质们因为他的动作又是一阵恐惧的后缩，然而仓库角落已经没有余地可退。

始作俑者小丑却连头都没回。他的注意力不在人质上，只在他的“玩伴”身上。

通过威胁让小蝙蝠摘下头盔露出真容，这真是最合适的惩罚了，他简直想给自己点个赞！

蝙蝠侠沉默着站在原地，他周身淡淡的白色光辉衬得他像是一个寡言的殉道者。

蝙蝠侠陷入沉思般没有动。

“听说死刑都有缓期执行的说法，我自认为很大度，”小丑倒是不心急，他又开始突发奇想，“先听我说一个笑话吧，说完你再摘下头盔。哦，真是个好计划。”

绿色头发的疯子自顾自往下说。

“从前——很多笑话的开头都是这个词，让我们跳过这些没用的——疯人院有两个疯子，他们生活太过无聊，决定偷跑出去。”

小丑看上去很冷静，但他从来不知道冷静是什么。

“疯人院楼顶很高很高，他们可以从那里跳到外边的建筑上。于是他们来到了楼顶。”

外边突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哗哗啦啦的声音几乎掩盖住小丑的声音，他加大了音量。

“一个疯子跳了过去，另一个同伴却不敢。跳过去的疯子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点子，他打开手电往回照过去说：‘你看，我用手电的光扑了一条路，你可以走过来！’但是他的同伴却没有过去，你知道为什么吗？”

说下雨就下雨的天空很快打起了雷，照得小丑惨白的脸一阵晃眼。

“他的同伴拒绝了，他说：‘我怎么知道我走到一半你不会把手电关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很有趣吧小蝙蝠！”

他没来得及等回答就自己笑得直不起腰，十足的智障气息。

这一点也不好笑。利奥想。

真的，完全，不好笑。

“诶，你是……”小丑却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奇地看向了穿着蝙蝠装的人，整个人喜形于色，“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抛下我！”

利奥：？

小丑欢快地朝他奔跑过来，揽住他的肩膀连续转了三个圈，他漆黑的披风角被带得在空气中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