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你出来的时候。”霸刀回答。

“下次……”浩克思考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 “我下次什么时候出来呀？”

他信任地看向霸刀，想要得到答案。

霸刀摸摸忍痛掐灭自己内心的动摇。

“你下次要出来的话，这次当然得先回去。”霸刀说。

“那么浩克回去再出来就可以了吗！”浩克兴奋得又捶了一下地面，飞扬的尘土几乎把霸刀整个掩盖住。

“对。”霸刀回答。

只是你回去就出不来了。

对不起，浩克，你太好欺负了。霸刀对自己罪恶满满的内心做了深切谴责。

浩克得到解决问题的方法，说做就做，回到了班纳的意识深处，绿色的大块头开始褪色变矮变小，最后变成多灾多难的班纳博士。

光着上身的班纳有些刚回神的恍惚感，他原地踉跄了一下才站稳，看着不远处小镇内零星的硝烟与面前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霸刀有些无措，甚至慌得又开始有要变绿的迹象。

“不是浩克做的。”惩罚者在危急关头把班纳从再次变身的边缘拉回来，顺便扔给他一身本地人的衣服。

“你能想起来的，班纳，不是你做的，”霸刀躺在地上神叨叨地说，“你知道。”

他有些合乎情理的猜想。

浩克就是一个孩子，这“孩子”不可能是凭空出现的，最有可能的是浩克的出现与班纳的经历有关。

凯尔查到的资料很全面，上边显示班纳小时候经历过父亲的虐待。这可能与浩克的人格有着紧密联系——一个对“被攻击”极为敏感的贪玩孩子，这实在太像是那样的经历所造就的了。

浩克和班纳是同一个人，班纳至少能隐约记得浩克做过的事。

班纳确实有可能掌控浩克，成为超级英雄，成为能给蝙蝠侠当打手的存在。西娅说的没错。

“……我确实隐约记得，”班纳揉着额头，“浩克好像跟谁做了个游戏。这次他的情绪不暴虐也不烦躁，只是有些委屈，找不到宣泄口。”

班纳说完，刚反应过来似的不可置信地看向霸刀。

感情你欺负了人家？

霸刀：“……”

明明是他欺负我！是他！

“总之事情结束的很顺利，”惩罚者环顾四周，“我还有事要做，先走了。”

“你还有人要杀？”霸刀说，“这就是你的人生目标？”

他能理解惩罚者的做法。惩罚者在的一切都失去在了黑帮手下，他想要消灭一切黑帮家族、一切犯罪是情有可原的。

毕竟霸刀也经历过那样的事儿。

但是一个劲儿杀死敌人，除此之外全然没有自己的生活，这不能叫做生活。

难道惩罚者的人生里就只剩下杀人了吗？

难道他身边就没有像是布鲁斯、迪克那样的家人，像露易丝、克拉克那样的朋友，像小丑那样没事可以捶一顿泄愤的前队友，像托尼那样隔一段时间就要打一顿好让他认清谁才更牛逼的幼稚鬼，或者像马修那样的……

像马修那样的什么？

……

霸刀陷入沉思。

马修就是马修。

“也许吧。”惩罚者淡淡回答。

也许他就这样跟犯罪斗一辈子，也许会有其他的际遇，有其他的目标，但现在他就只是惩罚者，一个对一切罪犯杀无赦的反英雄。

霸刀不会对别人的选择提出质疑，他不会干涉惩罚者的做法，即使一点儿都不赞同。

“我……是马特的朋友。”霸刀说。

惩罚者没有回答，他慢慢转身走远，在消失于建筑间以前顿了一下。

他的声音传飘进霸刀的耳朵。

“我也是。”惩罚者说。

他们都是夜魔侠的朋友。

那么他们就是朋友，惩罚者遇到困难可以去找霸刀。

霸刀不会明说，对方知道他的意思就行。直言自己的想法有失排面，他才不会那样干。

惩罚者已经走了。

“打个商量，霸刀，”一个被忽视已久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能先起来再说话吗？”

霸刀的视线从惩罚者消失处挪回来，看向出声的班纳。

“不能。”他理所当然地回答。

班纳：“……”

“除非你跟我混。”霸刀又说。

他整个人瘫成了一滩貂，活像一个撒泼打滚耍赖的小孩子。

班纳基本习惯霸刀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行为了。

“你不是说我没得选择？”他摊了摊手。

就算生活再怎么困难他也只有跟霸刀混了。

好歹在关键时刻，霸刀是靠谱的，甚至能轻松忽悠住浩克——也许不太轻松——跟霸刀混能有效抑制浩克造成的伤亡。

“……我就象征性问问。”霸刀眨了眨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