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假装没发现崽儿的不开心。

“来试试红太阳射线, biu——”他抬起手边刚制作完成的、玩具水枪般的彩色设备, 朝和超人一样不知道闪避为何物的康纳扣动了扳机。

血红的光束朝漂浮的男孩的胸口照射了过去。

少年抿紧了唇，蓝眼睛里闪过一丝委屈。他依旧飘浮在空中，在霸刀所谓的“红太阳射线”下纹丝不动。

“你根本就没有开到最大功率。”康纳心里有些被小看的愤慨, 他尽量不动声色地说。

霸刀觉得自己差不多把孩子欺负够了, 再这样下去康纳铁定要炸毛。

“只是玩玩, ”霸刀关闭射线，随手把设备扔到一边, “我不会伤害你, 康纳。”

我不会伤害你的。

康纳愣了下，别过头去。

“……你伤不到我的。”才产生意识没多久的孩子小声说。

霸刀心说这可不一定。

“嗯, 我伤不到。”他嘴上果断肯定。

敏感又脆弱，这就是康纳。

霸刀没有用最直接的方法——去找X教授帮忙把康纳脑内“杀死超人”的目标移除。既然是自家的崽儿, 揍超人是理所当然的，霸刀相信他能克制住不下杀手。

康纳让霸刀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不属于人类也不属于外星人, 缺乏安全感却又要在产生意识的短短时间内学会面对这个给世界的一切。

康纳有霸刀看着, 这却不意味着他比霸刀幸运。

这孩子有超人的一切超能力, 自然也包括超级听力与超级力量，他需要学会面对人们恶意的低语，还要时刻压抑自己的力量以免伤到他人。

他生来就必须做这些。

可恶的超人。霸刀想。

超人：？

“去游乐场？”霸刀看康纳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于是说出提议。

“我自己会飞，比他们玩儿的刺激多了。”康纳否决。

小屁孩还挺犟。霸刀想。

“那要不玩儿一败涂地？”霸刀再次提出建议。

上次刚把康纳放出来一起玩儿时孩子把游戏手柄都给捏爆了。

“不可能！”康纳毫不犹豫地大声否决。

果然，这孩子不是人类那些抖M，而是跟自己一样的正常人。霸刀想。

混血果然牛逼。

“……那干啥？”霸刀问。

宅是不可能宅的，别把崽儿憋坏了。

“我想……出去走走，就像普通人类那样，”康纳语气不大确定地说，“就散会儿步。”

“你先降落下来，脚着地，别把地面踩塌了，”霸刀懒洋洋地说，“别让小飞侠知道你的存在。”

康纳盯着霸刀看了一会儿，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在玩他。

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他任命地低头看向地面，小心翼翼地往下落，没多久他的鞋尖就触上地面。

然后毫不意外地在地上踩出一个小坑。

康纳的脸色瞬间就臭了下去。

“反正我早晚也会杀掉他，”少年有些不悦地说，“让不让他知道我的存在有区别吗？”

“不，你的目的不是杀掉他，而是把他打下来，让他知道自己有多菜。”霸刀否定。

“然后证明我比他厉害？”康纳说，“我不需要这个。”

他不需要让谁知道他怎样。

他好像什么也不需要。

“不，”霸刀再次否定，“是让人们知道养大你的我有多牛逼。”

康纳：“……”

你为何能如此不要脸！

青葱少年康纳开始好好跟霸刀讲道理。

“制作我的人是莱克斯卢瑟。”康纳说。

所以严格来说就算康纳干翻了超人那也只能证明卢瑟牛逼。

“他的材料是靠我才拿到的。”霸刀说。

超人的细胞样本可是霸刀削下来的！

“我的超能力来自天上的那个。”康纳又说。

再怎么说也算是超人的基因牛逼呀。

“反正你的监护人是我。”霸刀开始耍赖。

反正崽儿厉害那么崽儿的监护人就牛逼！

康纳：“……”

他用力磨了磨牙，决定不跟霸刀斤斤计较。

反正他吵不过这个实力不强却喜欢在嘴上逞能的超能力者。

霸刀没有在口头上欺负康纳太久，他把毛领风衣和刀架装备上就和康纳一起出了门——久违地走了门，而不是翻窗。

在走过了警局、星球日报大楼和大都会几家有名的餐厅，并给一些游客签了名、跟孩子们合了影后，霸刀想不到自己还能去哪了。

他在地面上时常来的地方就那么几处。如果是在空中还好说，他能细数出所有归于韦恩集团名下的建筑楼顶，但是在地面上……

他很少就这样漫无目的地瞎走。

不知不觉，霸刀带着他的“普通人被监护人”来到了大都会的中央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