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利奥却一副没事的样子。

利奥变了不少。要在以前，他会主动把这种重要信息分享给家人，无论他出了什么问题，布鲁斯都能在第一时间知道他的状态、给他帮助。

而现在，如果他不主动提及，利奥会直接蒙混过去。

利奥不该这样做的，这会让布鲁斯担心。

“我……我只是不想再给你增加多余的工作量，老爸。”利奥仍旧有些支吾。

布鲁斯已经够忙的了，而且，说一个伤人的事实，这件事上布鲁斯的确帮不上忙。

而且如果要解释清楚的话，那么他还需要把已经消失的亡者空间、幕后者的存在，还有其他一些他不确定对不对的推测说出来。

那会给布鲁斯很大压力。

“我会担心你，利奥。”布鲁斯说。

都回家了你怎么还能独自承担一切呢？在外边养成的坏习惯就不要带回家了！

你远比联盟事务或者哥谭搞事的反派们重要得多。

布鲁斯已经不想再承担失去利奥的风险了。

利奥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从哪说起、说多少，他引以为傲的思考速度在此刻仿佛裹了水泥，难以运转。

“告诉我全部，利奥。”布鲁斯说。

利奥有些犹豫地看向布鲁斯。

布鲁斯的蓝眼睛静静注视着他，平静又带有些许鼓励的意味。

自家的布鲁斯是所有蝙蝠侠中最好的那个。利奥想。

“……好，”利奥最终还是松了口，“有些东西它——它们，怎么说呢，难以描述。”

利奥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从哪说起。

“那就等会儿再说，”布鲁斯伸出手，缓慢却不容置疑地抚平利奥微皱的眉头，“在此之前，让我们来说点其他的。”

“什么？”

“我是……”布鲁斯一字一顿地说，仿佛在说出什么重要的誓言与承诺，“……蝙蝠侠。”

我是蝙蝠侠。

仅仅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

这曾是利奥等了一整年也没等到的话，它的意思是，我会毫无芥蒂地接纳你回家。

利奥愣住了，他的喉头滚动两下，一时间想不到该说什么。

“……认真的？”他问。

在他再次杀人后，布鲁斯还能打心底接纳他？这无关亲情，他们的亲情无比牢固，任何情况下都无法被摧毁。只是……利奥不认为布鲁斯会认同他的做法。

利奥没跟任何人说过幕后者的事，所以自然，大家就默认利奥杀掉威廉是出于自己的意愿。而且他们都知道，利奥其实对“杀死威廉”这件事并没有什么惋惜或是后悔，反正他就是把他杀了。

他确实讨厌杀人，也确实不介意在一些特殊情况下夺人性命。

他的做法跟布鲁斯的理念严重不和。就算他们依旧是亲密无比的家人，但是他们确实无法完全认同对方。

但是布鲁斯说，他会毫无芥蒂地接纳利奥。

……认真的？

这就是利奥唯一想问的问题。

按照布鲁斯的性格，他应该对利奥再进行一次引导与改变，就像当初让利奥离开去外边更光明的城市、还有到哥谭担任蝙蝠侠一样，他都是在尝试改变利奥。

布鲁斯没道理突然放弃，转而直接接受他并不完全满意的利奥。

“当然是认真的，”布鲁斯勾起唇角，这时候他看起来不那么蝙蝠侠，也不那么布鲁西宝贝，他只是他自己，“一直以来你做的都很好，利奥，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相信你，你也许能做的比我好。”

他放弃改变利奥了。

就像利奥从不干涉别人的选择、从不尝试改变别人一样，这次，他也许该向利奥学习。

“就算我帮助黑暗骑士团毁灭无数宇宙，并且最后没能把它们拯救回来？”利奥问。

如果他没能拯救那些黑暗多元宇宙，布鲁斯还会这样接受他吗？

“就算你毁灭世界。”布鲁斯说。

就算你毁灭世界，我也会相信你。

利奥心里一暖，有些僵硬地眨眨眼，事先想好的话完全说不出口了。

“人间不值得，老爸！”利奥劝说。

你这样相信我会让我很方的！

利奥自己都不敢完全相信自己。

“你值得一切。”布鲁斯说。

利奥：“……”

好吧好吧他认输！

谁顶得住蝙蝠侠信任的目光呀！

他纠结了一会儿，最终在破晓诡灯鄙视的眼神里道出了全部实情。

他说了幕后者与亡者空间及其消失的事，也说了自己现在的状态。

“我在黑暗的冲击下绝对会死，这无可辩驳。但是我赌了一把，幕后者的确在保护我，我活了下来。我能在那之后被唤醒并且不受太大影响是因为143号给的buff，”利奥解释，“但是严格来说，我现在就是一个黑暗能量的集合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