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多再撑几秒, 然后他会像黑暗多元宇宙那样暂时失去超能力。这事儿一回生二回熟，更何况身边还有夜魔侠、蝙蝠侠与超人，霸刀一点儿也不虚。

他担心的是这个世界。

闪电侠已经开始改变时间线，在几秒内，这个世界的毁灭与否就将会有一个答案，是生是死只在一瞬间。

虽然嘴上说着不想再让艾丽莎干涉自己的生活，但是霸刀此刻还真的希望她能够看清他的倔强、故作——或者一些其他的什么——来帮助他、再给他一次机会。

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敢。

也许是因为艾丽莎早就看透了他，或者女孩依旧在默默窥屏，当毁灭的白光消逝、霸刀也再维持不住刀墙的存在时，光芒散去后的世界依旧是世界。

脚底深深的大坑、远处汹涌而来的海水、灰黑破败的天空、鼻尖硝烟与焦糊掺杂的气味，这一切前所未有地让霸刀感到亲切。

他赌赢了，闪电侠改变了过去、回到了他的那个未来，但是这个世界依旧存在。过去分化为了两个世界，它们同时存在、不相排斥。

霸刀放松地靠在夜魔侠怀里，保护了所有人的莹蓝立方体消散为细碎的光点，再不可见。

经历一次毁灭的危机，海底人与亚马逊人罕见地不再争斗，在落脚的小墙消失后他们各自会飞的托起不会飞的悬在空中，夜魔侠则扶着霸刀落在了飞过来的蝙蝠战机上。

呃……说是被卡尔顺便救过来的蝙蝠战机更为贴切。

“超能力者，”亚马逊女王没有继续对海王发难，她飞到蝙蝠战机前，神情依旧高傲，却带上了些难得的、对他人本就应有的尊重，“你知道我不是你的世界的那个我。”

无论你的世界的戴安娜这个人有多好，那也只是一个与我无关的世界，你给我的理由实在太过牵强。

我不是什么英雄。

霸刀把浑身重量都交给夜魔侠负担，他全无刚才的决绝与坚持，而是漫不经心地看看天、看看地、快速又心虚地扫过在夜魔侠旁边盯着他的蝙蝠侠，然后看向戴安娜。

“我只是想你能够向我的女神学习，不说成为超级英雄吧……”好歹也要是善良正义的那方，而不是手染鲜血的恶棍，霸刀略有些调皮地笑着看向戴安娜的双眼，“就当是为了我，”刚说完这句他就因为乱撩大姐姐被夜魔侠不着痕迹地掐了一把，霸刀吃痛地补上了一句，“那个王冠在你头上一点儿也不好看。”

我撩大姐姐你管得到吗！就算被你掐了我也还敢！

霸刀能感受到夜魔侠有些生闷气，似乎在考虑把他扔进脚下开始充斥灼热海水的大坑。

他拼尽全力小貂依人地往男友怀里挤了挤。

不，我不敢，真的！

戴安娜看着霸刀的举动，眯起双眼，不一会儿，她洒脱地大笑几声，抬手摘下头顶的王冠，扔向脚下的海水。

她一甩头，长发在空中飘扬，爆炸带来的雾气消散得差不多，清晨第一缕阳光从人们头顶照射下来，照亮了她依旧带有战争硝烟的盔甲。

“现在像她一些了吗，孩子？”她眉眼间带着笑地问霸刀。

戴安娜不会单纯为了某人停止战争，这成千上万的伤亡甚至激不起她心里的一丝波澜，但是在这个危机过后，她该静下心好好想想，是否还有更好的选择。

就如霸刀口中的那个世界、那个世界的她。

人都是向往更美好的事物、更美好的未来的。

霸刀被戴安娜这一下唬得一愣一愣的。

“你……你很强大、美丽、英姿勃发……”霸刀僵硬地一个个往外吐自己能想到的词汇，“……女神。”

哇，她真美。

就算她称呼我为“孩子”……

反正地球上的大部分生物在五千岁的半神面前都是小孩嘛，他也不算亏。

“那么，”神奇女侠一甩宝剑，将其归鞘，“你的女神想要知道你的名字，人类。”

夜魔侠真的想就此把暂时半身不遂却还要撩大姐姐、撩大姐姐就算了还撩人不成反被撩的霸刀塞进蝙蝠战机里，回去再好好“告诉”他，他是自己的。

但是此刻，在霸刀与这个世界一大战力打好关系的当口，他不能贸然打乱霸刀的节奏。

“利奥·韦恩，”霸刀回答，“我是霸刀。”

“我欠你一个人情，利奥，”戴安娜说，“亚马逊人不会再与人类或者其他不主动攻击我们的人为敌，如果你有需要，我会随时为你而战。”

“……战倒不至于，”霸刀有些受宠若惊地说，“我想在你身边，见证你英姿——”

忍无可忍的夜魔侠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冷漠地朝对此不以为意甚至还有些好笑的戴安娜一点头，抱着不住挣扎的霸刀跳进了蝙蝠战机打开的机舱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