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他自己走向极端的未来。

一旦狂笑开始，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多年前，黑暗多元宇宙。在这个时间线，溺亡怨魂并未向利奥承诺她会回来，她只说，“做你想做的事，罗宾”。

这是溺亡怨魂为找出一个最佳安排方法而试探未来时, 生成的虚假时间线。

“好好感受一下, 罗宾,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狂笑之蝠在利奥耳边低语, 利奥心里一惊, 他真的感受了一下。

他的超能力正在逐渐远去，无论是自动回血还是刀气，它们都在消失。

这意味着原世界被拖入了黑暗，原世界的R星也无法再为利奥提供能力。无论是布鲁斯还是马修，他们都消失了。他的家已经没了。

他失去了一切。

他如坠冰窟，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活着。

战场上空的云依旧在不紧不慢、悠悠哉哉地飘着。

之后的发展与现实发生的未来大同小异，利奥让柳澜用正能量敲击宇宙调音叉，然后在破晓诡灯的帮助下前往了纽约。

不同的是，他不再有超能力、不再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也再未揭下挡住自己双眼的罗宾面具。

没过几天，破晓诡灯发现了利奥的异常。利奥因为自己的世界陷入黑暗而失去了超能力、无处可回，于是选择定居在主世界，可是他时不时泄露出的诡异哼笑与日常生活中偶尔的多余肢体动作实在不同寻常。

这不像是单纯的、陷入过量黑暗并勉强脱离出来的后遗症。

“……利奥？”破晓诡灯终于忍不住点出事情的蹊跷之处，他看向沙发里看个猫和老鼠就把自己笑得乐不可支的利奥，对方即便在日常生活中还是戴着罗宾面具，要说这是为了纪念他的蝙蝠妈妈还不如去骗鬼，“你很不正常。”

黑光在房内游走，时刻准备应对任何突发状况。

光碟播放的画面戛然而止，这一集刚好结束。

“……我感觉不太好，哥，”利奥压下自己上翘的嘴角，这个动作看起来很是吃力，他抿抿唇，摘下自己的罗宾面具看向破晓诡灯，“我不太好。”

他的眼眶中是一片噬人的黑暗，只有眼瞳处弥漫着血一般的红色，这是一双让人不寒而栗的、危险的眼睛。

可是那双眼看起来却有些茫然无助，让人心疼。

……

两周后，瞭望塔，临时监狱。

“今天我们吃外卖，我叫的披萨和可乐，”金闪闪通过监狱栏杆在地面附近的开口把食物送到牢房内，“别苦着个脸啦，利奥，会好起来的。”

牢内端坐在椅子上的利奥微微皱眉，眨了眨眼。

“我怕我一笑会吓到你，闪闪，”利奥没去取食物，依旧坐在原地，“我笑起来就生死难料了。”

除了眼睛的黑红与眼眶附近变为暗色的皮肤以外，他看起来与一个正常人没有什么不同。

“没关系的，”金闪闪说，他把手中可乐的吸管从面罩缝隙里插进去，隔着面罩喝了一口肥宅快乐水，“你体内的黑暗能量在一个恒定值，没有波动，这说明你的状态很稳定，你不会有事的。”

“……如果我的思想改变，”利奥还是有些凝重，“连我自己都不会察觉到。”

“还是那句话，利奥，”金闪闪放下可乐，认真地看向利奥，“蝙蝠侠研究过，就算只是思想变得更贴近黑暗，你体内的黑暗能量肯定也会有涨幅。”

目前情况是，利奥的状态不能更稳定了。

他的心态毫无变化，既没有变得更光明——这据说很难——也没有变得更黑暗。

利奥没有再说话，直到金闪闪离开以后很久也没有挪动一下。

“……哥，我知道你在，”过了好久，利奥才再次开口，“杀了我。”

一时间，没有人开口回答他。

“你认为自己没救了？”许久后，破晓诡灯才从另一边的阴影中走出来，黑光从他的戒指中无声地倾泻而下，带有强腐蚀性的灯戒怪物逐渐成型。

“我不知道……就是未知才让人感到恐惧不是吗？”利奥说，他的面上无喜无悲，“只要有哪一秒，我的思维深入了黑暗，这道监狱门根本拦不住我，你知道的。”

“你是在怕我们阻止不了你……”破晓诡灯问，“还是宁愿死也不敢接受你的世界毁灭的事实？”

利奥没有回答。

“我的世界也毁灭过，利奥，我失去了一切，”破晓诡灯说，他听起来有些压抑的愤怒，“你想让我亲手毁了剩下的？”

利奥沉默了很久，久到破晓诡灯以为他不打算再开口说话。

“灯戒无法杀死黑暗生物，你比我更了解的，哥，”他轻声说，“……联盟应该还存有部分X金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