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想威胁这帮子人，如果一定要威胁他们就范，”狂笑利奥笑着把小巧的□□握在手心，开关朝上，他只要动动拇指就能引爆这颗地球，“……我更倾向于直接——”

他的话没能说完。

……柳澜不是在千米外吗？他想。

他能够通过魔法预知到将来，也能够阻拦其他魔法师的视线。

那么，如果原世界的正义联盟从其他平行世界搬到魔法救兵、反过来阻拦了狂笑利奥的视线呢？

他没能预知到这个。

终极人有些惊讶，却并未做什么。反正看样子狂笑利奥已经活不了，原世界的人又太难搞，他还不如直接跑路呢。

狂笑利奥看着从自己胸膛伸出来的雪白X金属刀刃，他知道，持刀的并不是柳澜，而是夜魔侠。

上一秒他还在嘲笑能预知未来的拉尔过于自大，下一秒，他就栽在了同样的地方。

X金属正在源源不断地削弱狂笑利奥的生命，他微笑着叹了一口气，往刀刺入的方向、往身后的夜魔侠靠了过去，倒在对方怀里。

“亲自动手，你不难受吗，DD？”狂笑利奥依旧漫不经心地问。

X金属让他的声音显得有些脱力，却并未让他感到惶恐。

死了就死了呗。

“……我能好受吗？”夜魔侠的声音被尽量压的平稳，但尾音还是抑制不住地有些颤抖，“不义蝙蝠侠对你实在是太了解了，他知道你不会防备的只有我。”

所以，能够潜伏到狂笑利奥身边、终结他的行为的只能有夜魔侠。

狂笑利奥笑着叹一口气，倚在夜魔侠怀里用开始有些不甚清晰的眼睛看向天空。

白云还是那样飘着，悠悠然然、亘古不变。

狂笑利奥从不相信什么永恒，即便永生的宇宙守护者也会被杀死，世界经过无数次重启终会走向灭亡。

一切都会毁灭。这似乎就是真理。

但是，对更高维度的存在来说呢？对一个居住在连时间都失去其意义的地方的神明呢？

利奥只是复仇女神手中的玩物而已，对他来说，复仇女神是难以想象、难以企及的存在，对女神来说，无论他做什么都与一只庸庸碌碌的蚂蚁无异。

女神才不会被时间淹没，祂就是永恒。

在最后一刻，狂笑利奥轻轻说了一句话。

他还是在笑。

……

纽约还是那样，时不时下一场雨。市民早早就从灾难中恢复过来。

夜魔侠站在一幢高楼顶，淋了一会儿雨后摘下头罩，让雨水毫无阻碍地陷入他的发丝、滑过他的面部。

你能做得比我更多吗，我的恶魔？狂笑利奥这样问。

当然。夜魔侠想。在辛迪加入侵原世界时，他的表演足够逼真，没人看出来他的变化，甚至还给了他决定性的重要任务。

雨水流过夜魔侠漆黑的眼眶，没有焦距的血色眼瞳像是在发光。

他从高楼一跃而下，经过几次缓冲后落在他常去的早餐馆前。

餐馆老板颤颤巍巍地朝他招手，堆满皱纹的脸上充满稳定与温和。

“等你很久了，孩子，”他说着，拄着拐杖向店内走去，“跟我来。”

夜魔侠跟了上去。

在店外的地面上，有的人突然失心疯一样疯狂攻击起了周围的人，他们笑着，仿佛用水果刀一通乱砍、用□□向四周扫射与寻常的踢球打牌无异。

天空飞过一道红蓝的影子，超人狰狞地笑着，冲一些或者高了点儿、或者宽了点儿的建筑玩笑似的发射热视线；费城闪过一道雷电，神奇家族开始用魔法为城市游乐场做“修整”；海王控制鱼群掀起滔天巨浪，转瞬就淹没了一座沿海城市。

所有异常者都有一个共同点。

他们眼眶发黑、眼珠赤红。

纽约地下，狂笑夜魔侠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这是一间巨大的仓库，在广阔的范围内，一排排培养仓陈列其中，无论从哪个方向都望不到头。

夜魔侠擦去面前一个培养仓的水雾，一张与利奥本人无异的脸呈现在他眼前。

那是一个沉睡着的青年，看上去安详又恬静。

“这是什么？”狂笑夜魔侠问。

“来自平行世界的我，他们都被清除了记忆，”夜魔侠身后的老人在一阵魔法效果中逐渐拔高，恢复原本的样子，那是狂笑利奥本人，他戴上罗宾面具，露出标致性的微笑，“需要的时候，他们会被灌输该有的记忆，代我出去浪。”

“……真是绝妙的偷懒方法，”夜魔侠同样露出笑容，“你在这家店宅了多久了？”

“从一开始，将近三年前吧，”狂笑利奥回答，“平均每时每刻都有一百多个‘我’在平行世界乱晃，不过嘛……”他指了指头顶，之前死去的那个利奥扑街的位置，“假的终究还是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