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安琪没有受伤，法斯特松了口气。

他警惕地扫视着蝙蝠侠，蝙蝠侠离安琪太近了，他必须得先放松蝙蝠侠的警惕，才能把安琪救下。

法斯特刚这样想就忍不住低声警告蝙蝠侠，他完全无法忍受蝙蝠侠对他的亲人出手，在那之前蝙蝠侠还杀了他的朋友。

“你最好离安琪远点。”法斯特嘶嘶地说。

闻言，蝙蝠侠垂眸，视线放在安琪身上，眼睛里浓郁的杀意，直刺安琪心间。

“这段时间的安逸日子，你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蝙蝠侠缓缓开口，他凝视着法斯特，声音像是某种会发出低沉、优雅声响的管弦乐器。

法斯特面无表情着一张脸。“我清楚我自己是谁，不需要你来告诉我。倒是你，该在哪儿就滚回哪里。”

蝙蝠侠没有在沿着话题继续说，他环顾四周。“法斯特，你得离开这儿。”

“如果你不想死在这儿的话。”

或许是觉得自己的话太过无头无尾了，蝙蝠侠又保持着平稳的声线说：“城市的守护者并不适合你，你应该是个彻头彻尾的破坏者。”

法斯特皱起眉，思考着蝙蝠侠话里的意思。

没有注意到本来缩在沙发里瑟瑟发抖的安琪一下子停下了动作，脸上的表情变得晦暗，瘆人。

法斯特眯着眼，眸中是危险的涟漪。

这蝙蝠怪胎杀死了他的同伴，伤害他的家人，却在劝告他远离他的家人？

无论如何蝙蝠侠的冷漠与傲慢都让法斯特感到极其的厌恶。

更重要的是，眼前的蝙蝠怪胎的后半句话在否定他过去所做的一切，他凭什么说自己不应该是守护者？

但法斯特依然保持着尽可能的‘礼貌’，他指的礼貌，是没有直接动手揍蝙蝠侠。

要是搁哥谭其他罪犯，他可不会说废话，他习惯了人狠话不多的直接揍。

实际上，法斯特的脾气算是比较好，他对普通的市民以及朋友的态度都很好。

但蝙蝠侠显然不在其中，没有超级英雄会对一个罪犯保持友好，更何况这个蝙蝠怪胎不久前杀了他的搭档，现在又打算伤害自己的女儿。

不过法斯特必须压抑着自己的脾气，勉强与蝙蝠交流，因为安琪在他手中。

法斯特冷声说道：“如果你不在我的哥谭，对我的家人、朋友出手，并像个神经病一样自说自话的话，我想我并不会死在这里。”

闻言，蝙蝠侠微微偏头瞥了眼旁边的安琪。

那在法斯特眼中乖巧可爱的女儿在蝙蝠侠的眼中并不是那样。

它浑身黢黑腐坏，像是许多腐烂的□□结合而成的，眼眶只是两个漆黑的洞，它浑身都滴着绿色的粘液，每一次开口都喷着恶臭的液体。

蝙蝠侠不知道这是什么怪物。

它开口却是小女孩清脆的嗓音，它叫法斯特为‘爸爸’，这更是让蝙蝠侠觉得恶心、惊怒。

不止是它，在这里的，蝙蝠侠所见到的每一个人，除了法斯特外，都是这副模样。

这是个由怪诞组成的恐怖世界。

蝙蝠侠知道，法斯特眼中的他们与自己眼中的它们并不相同。

在法斯特眼中，它们便是他心中里该有的形象，比如沙发上这只，是法斯特的‘女儿’。

它们组成了法斯特眼中的‘哥谭’，一个变好之后的哥谭——

又或者说，阿西莫夫工厂恶□□件没有发生，哥谭在法斯特心中会有的模样。

法斯特在其中扮演在成为小丑之前，依旧拥有一切的苍白骑士。

法斯特沉迷于这些虚幻的美好，因为美好的幻境中他拥有他失去的一切，甚至更多，家人，朋友，美好的未来以及变好的哥谭。

蝙蝠侠并不在乎是虚假的美好还是现实，如果那能让法斯特不再痛苦，蝙蝠侠会选择放任法斯特沉浸于美好之中。

实际上，蝙蝠侠并不认为现实还能拯救法斯特，倒不如让他一直沉浸在‘美好’之中。

但显然，这并不是‘美好’。

颠倒的顺序，拥有昏红的天气，起伏破碎的城市被黑影笼罩，狂风作响，却如同酷暑般炎热。

街上宛如行尸走肉的扭曲怪物，散发着恶臭，阴影之下传来的像是轻声念诵，窸窸窣窣地痴狂低吟。

永远走不到尽头的重复街道。

远处昏暗天空由天际线伸出的巨大黑色触手盘旋在天空不时抽动，让蝙蝠侠分不清那是从地底延伸出来的，还是自下而上包裹着这个怪诞的世界。

那晚。

法斯特使用影子从押解车上逃脱，他找上奇异博士，想要‘借’用时间宝石，具体原因不明。

法斯特与奇异博士打得难舍难分，奇异博士不得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