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雷瞄了一眼藏在被子地下的杂志,估计应该不是什么学习类或教育类的报刊,但是李雷也没有去揭穿。
这个年纪的孩子有好奇心是应该的,只要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就行了。
“亚当,滨田宏在楼下找你有事。”
李雷对亚当说道。
亚当对杰森露出一个我同情你的表情,然后就套好衣服离开了房间。
李雷将门关上,“杰森,我想我有些话应该和你好好谈谈。”
“不是吧,雷?
我就是看了一本成人杂志,你不需要这么严肃和我谈话吧?
我又没干什么坏事。”
杰森非常懊恼地将藏在被子下的杂志丢给李雷,然后颇为尴尬地看着李雷。
“第一,我找你谈话不是因为杂志;第二,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将自己的聪明和能力浪费在这些无所谓的事情上。”
李雷没有将杂志收走,而是丢在李雷的床上。
“事实上,我和滨田宏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到底要不要带你参与任务的执行,以及让你参与到什么程度。
我想你应该看得出来,我是很反对你参与任务的。
即便偶尔带你参加任务也是一些没有什么难度的任务,同时你执行的也是辅助后勤事务。
这是因为我在担心,因为我不知道让你过早地接触到杀人这件事当中会发生怎样的后续。
可是现在我发现一个两难的选择,如果要让你继续参加任务的话,那么我必须放开对你的限制;如果我不想让你杀人的话,那就必须让你回归到正常学生的生活当中。
杰森,我现在将这个选择交给你。
如果你想继续留在雄狮佣兵团的话,那么你就必须真正面对一些任务了,甚至可能还需要你杀人。
杀人可不像是电影里那么慢潇洒和威武,这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你可能因此长期陷入抑郁和焦躁当中,甚至某天你会变得人格分裂而堕落成为一个罪犯。
而如果到了那天,我、滨田宏,或者布鲁斯都会毫不犹豫地杀掉你。
而如果你想放弃这一切的话,我也会帮你抹掉这段记忆,同时帮你找个富裕并爱你的家庭收养你,以后你就可以过上你所期待的那种撩妹的富少生活了。
我想知道你的选择,记住,杰森,这是一个非常重大的选择,如果你觉得难以抉择的话,可以再过几天来告诉我。
无论你的最终选择是什么,我都会尊重你的选择。”
“雷,能不能让我考虑一段时间?”
杰森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这个选择对我来说似乎太重大了,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思考这个问题。
雷,我想知道你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你是不是也在担心你有天会因为内心的阴暗而堕落成为魔鬼呢?”
“我,第一次杀人么?”
李雷闭目想了想了。
在自己穿越到这边的时候,原来的李雷就为了避开某个黑帮的追踪而杀掉过一个小混混。
即便那个李雷已经不存在了,但杀死小混混的那种感觉还存在潜意识里。
当李雷触动这段记忆的时候,李雷立刻有种干呕的冲动。
至于自己穿越过来之后的第一次杀人则反而没有那么夸张,或许是因为潜意识里经历过了,或许是因为自己当时以为这是一款游戏,反正李雷居然就这样揭过去了。
不过那种因为恐惧所带来的干呕感觉却仿佛刻在内心最深处,而干呕之后的无助则更让李雷记忆犹新。
“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个感觉,恐惧、厌恶、羞愧等等感觉夹杂在一起。
虽然我知道我如果不杀死那个人的话,那么死掉的人就一定是我。
我也说服了我自己,那个小混混手上也沾染了别人的性命,因此我杀掉他是替天行道。
可是杀完人之后,我就对着他的尸体干呕起来。
就是那种想呕吐却什么都呕吐不出来,结果整个人涕泪俱下。
我不是第一次看见尸体,毕竟我做过刑事辩护律师。
对于这份职业来说,看见尸体几乎和看见牛排一样没有什么稀奇的。
亲手结束一个生命,这是一种非常特别的经历。
即便在现在,我也不认为我能坦然面对。
这是源自我们内心深处对生命的敬畏,正是这种敬畏让我们保持着理智和清醒。
如果我能教导你什么的话,我想说的就是不要因为你对生命的恐惧而感到羞耻,这其实是我们还是人的根本。”
“我想我明白了,谢谢你,雷。”
杰森说道,“但我还是想好好地思考一下。”
“没有问题。”
李雷摸了摸杰森的头,“无论你需要我还是滨田宏,我们都愿意随时倾听你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