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来的是一片黑暗，不只视觉，他的听觉、触觉、味觉、嗅觉，通通丧失，失去所有判断外在环境的依据，甚至无法察觉自己的心跳脉搏。

可能过了一秒，也可能过了一分钟，在自来也的感觉中彷佛过了一辈子。

最先恢复的是视觉，不只因为视觉的感受最为直观，任谁眼睛从黑暗中突然被强光笼罩，都会一时管不上其他感官是否有受到刺激。

等他擦掉被光线刺激涌出的泪水，眼睛仍由于光度过高而刺痛着，其他部分的感觉才一并涌上，血腥味和不容错辨的烧焦味、从头到脚无一寸不痛、嘴里血液特有的腥甜铁锈味……以及他本身因为从未感受过的高强度痛感而止不住的呻＃吟。

颤抖着用再度泪水盈眶的双眼环绕四周，树林中只余他独自一人，外加草地上凭空出现的一小罐药。

以慢速实验了几个动作，自来也确定他是被加强五感了，五项感官变得敏锐了很多，长久训练下来这或许是好事，但未经习惯适应忽然五感增强只会让人痛不欲生。

试想，原本正常走路的力道，变成每一脚踩下去草鞋上的草茎都存在感极强，十分不舒服；即使站在枝繁叶茂的树下，也如同直接接受大太阳的曝晒；一般音量的说话声堪比在耳边大吼……

总之，自来也现在要走回木叶的每一步都艰辛无比，别说在树上跳了，那个风压他如今承受不住，哪怕林间的徐风也让他好似被掺着大量土石的风遁．大突破刮着，阵阵生疼。

想用瞬身也不行，他的手痛到无法结印。

他拿起那罐写着内服的药，仰头喝下，火烧火燎看着就知道是火遁造成的伤口顿时不再冒水泡，不过也仅止于此，那些烧伤可没消。

慢腾腾把自己移动到木叶医院，忍者脚程五分钟的路途花了他半小时，这还是他咬牙不顾痛感的最快速度，期间冷汗热汗冒个不停，因此有人把他摆到床上躺好往里面送之后就短暂放任自己失去意识。

×

大蛇丸推门进入病房，一眼就看见自来也超出标准型号病床悬空在外的一截脚。

……他以为自己发育得算好的了，没想到一米八五长的病床也容纳不下自来也。

压下微妙的不甘心，大蛇丸目光转到自来也鼻青脸肿、几乎看不出原貌的脸上，又飘到坐在他床边的若水身上，隐蔽地在若水的发型上转了一圈。

「自来也，若水，好久不见。」

自来也以不符合凄惨外貌的有活力声调回应他，「呦，是大蛇丸啊。」

「看来他们讨论得沸沸扬扬的宇智波斑袭击木叶，和你们两个有关。」

若水翻了个毫不掩饰的白眼。

自来也呵呵笑着，搔搔头，「你说的他们是谁？」

「暗部的忍者们，」大蛇丸答道，「我现在在情报组，前几天出任务，昨天才回木叶，一进村就听大家都在谈论三天前来袭的宇智波斑。」

纲手端着午餐推门而入，她这几天轮班，忙得脚不沾地，好不容易才排到休假睡个爽，对村中的大新闻一无所知。

「什么宇智波斑？」

「啊哈哈，误会啦误会。」

自来也边说边觑若水面无表情的脸，她先前不在意自己被错认，然而经此一事，他不那么确定她的感想。

若水起身，拿起被她跟自来也吃光的空便当，「你们聊，我先回家。」

自来也看着严重，其实没事，单纯皮肉伤而已，掌仙术摸一遍基本上就全数治好，而幻术亦于作用时限后失效。

他坚持留着脸上的青肿以防宇智波谦突袭觉得他受创不够想补刀，虽然宇智波谦来探望的机率很小，但有备无患嘛，反正那几块青紫不会减少半分他的帅气度。

若水离去后，三名队友聊起他们在外游历的经历，和自来也记忆中的有所出入，不过相差不多，大致走向相同。

纲手循着线索找到湿骨林，与蛞蝓一族签订通灵契约；大蛇丸旅途中发现龙地洞，探查并跟蛇群打了一架，也签下通灵契约。

啧，居然又是蛇，还以为大蛇丸这辈子能签点别种生物呢。

鉴于他们是队友，以后上战场被分到一起的可能性不小，自来也提议召唤他们的通灵兽互相见面认识认识，好歹别出来后打错人。

烟雾散去，三只巴掌大的生物出现在通灵结界上：白底蓝条纹的蛞蝓、头后方长着小包般角的紫蛇、棕红色像涂了口红残留一点尾巴的蛤＃蟆。

「蛤＃蟆文太。」

「万蛇。」

「活蝓。」

通过名字认个脸熟就算介绍完毕，三人解除通灵契约，让年纪还小的通灵兽回去休息。

他们又聊了几句，纲手像想到什么，毫无先兆地问了个与正进行中的话题无关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