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那是小孩子才相信的东西。”萨兰德的否定干脆的过了头，他甚至扬了扬下巴，表示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

“蝙蝠侠再怎么样也是有限度的, 撑死也是外星人或者怪物那种。”

“哦。”布鲁斯.韦恩的声音意味不明，但是青年之后的话却让他挑起了眉毛——

“但是他很强。”

萨兰德皱着眉，似乎是在回忆, “我曾经有幸远远的看过他一眼，到现在我还记得他背肌绷紧时披风所产生的弧度。简而言之, 那种程度不是一般人能够达到的。”

“还记得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个食人魔吗？那东西几乎是一个物种的巅峰。我曾经私下里将蝙蝠侠和它比对过。蝙蝠侠可以打败它，用一拳或者两拳？”

“既然如此，”布鲁斯.韦恩笑了, “你将蝙蝠侠和那些怪物放在一起似乎是一种褒奖。我会将你的赞扬传达给他，又或许……你可以自己去做。”

如果萨兰德对蝙蝠侠有好感, 这似乎是一个绝佳的突破口。

布鲁斯.韦恩想到了托尼.斯塔克和彼得.帕克。即使他和前者完全看不对眼，但这两人的关系完全是可供参考的。

也许, 他应该学着托尼.斯塔克那样送一些签名，定期提供零用钱，又或者……干脆直接送蝙蝠镖？

“……等等，”萨兰德不知道事情为什么就突然发展成这样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误解了什么，但我是不会找蝙蝠侠帮忙的，找谁也不找他。”

“为什么？”青年声音中的坚定不似作伪，这让布鲁斯.韦恩根本无法推断对方的想法。

沉默在屋子里蔓延，最终，萨兰德重新笑了起来，用手背不轻不重的扣了扣布鲁斯.韦恩的胸膛，“现在我需要的是把房子打扫干净，蝙蝠侠能干这个吗？肯定不能吧！”

“正所谓干什么事找什么人，所以我找到了你，加油打扫吧，布鲁斯！”

事实证明，蝙蝠侠还是能够将房子打扫干净的。和萨兰德共同挤到好不容易整理干净的那张床上的时候，布鲁斯.韦恩如此想到。

如果是以孩子的身材的话，这张床几乎可以躺两个人，但是如果是两个成年人，就很有些挤了。

两个人的肩膀贴在了一起，让人有一种他们连呼吸都交融在一起的错觉。

布鲁斯.韦恩有意无意的以第三人的视角提起了七年前的事情，他不是擅长打感情牌的人，从某方面来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提到这个的意义在哪里。

而萨兰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快睡着了，回答的模模糊糊的，“有这么件事吗？不清楚，不记得了。”

布鲁斯.韦恩盯了青年一会，待对方呼吸平稳之后，伸手去对方的口袋里摸索。

——既然知道有事情即将发生，坐以待毙显然不那么适合蝙蝠侠。

他清楚的记得萨兰德将那个东西塞到了哪里，也知道该怎样才不惊醒对方的情况之下将之拿走。

就在布鲁斯.韦恩即将碰触到那样东西的时候，青年不经意间翻了一个身。

他的双手搂住了男人的脖子，脑袋抵在对方胸口。

布鲁斯.韦恩感觉到自己的衣服微不可查的颤动了一下，紧接着是一阵暖意——那来自于萨兰德的吐息。

他整个人止住不动了，并不是因为萨兰德有意无意压着他伸进口袋里的手，而是……

之后，男人没有再做其它小动作，只是将手臂揽在青年比起自己过细的腰上。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萨兰德在某个视觉死角睁开了眼睛。

如果说他不记得七年前的事情，那必然是谎话。

在他父母死去之后，他也经历过无数苦难，也见过很多被怪物肆意伤害的人。

他是格林的后人，生来就是为了捕杀怪物存在的——这是他被教导的最多的话。

但是，这真的很难。

怪物太多太强，而他又太过渺小。看着那些捣毁房屋的生物，又想起车内的两具焦尸，萨兰德总是不禁扪心自问:它们真的是他能够对付的了的吗？

他的母亲——经验丰富，足智多谋的猎手，最后不也是死在了自己猎杀的生物手下吗？

在那几个人即将走进蝙蝠怪圈套的时候，他做出了提醒，并且主动搬运昏迷的混混——就像他平时所做的一样。

这样已经仁尽义尽了——他曾经试图这么说服自己。

但是在蝙蝠怪向布鲁斯.韦恩发起进攻的时候，他还是动手了。他终于做了以前一直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然后在下一刻后悔。

别看他当时表现的多么英勇无畏，多么光鲜，仿佛可以随时赴死，实际上，他早就害怕了。

他整个人都快被撕裂了，力量的悬殊真的太大了。就是他觉得已经不行的时候，蝙蝠怪却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