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史密斯真挚的话语，台下有些观众的面容上已经浮现出了感动的神色，本来已经做好的决定，在这一刻却忽然有些摇摆不定了起来。

但是，即便在听到了史密斯这一番话，台下还是有一些人坚定地坚持了自己的想法。

托尼毫不犹豫地按下了代表伊莉莎那一队的蓝色按钮，而坐在他身边的女孩儿艾丽卡也几乎在同一时刻做出了和他一样的决定。

台上，卡森听完了史密斯这一段感人的内心剖析，面带动容地安慰他，“史密斯，你是一位有责任心的男人，你的孩子们会为你骄傲。”

台下稀稀拉拉响起了掌声，似乎是在安慰他。

史密斯勉强地一笑，但是当他扭头擦眼泪的时候，瞄到边上大屏幕上依旧比红条长的蓝色投票条，心里蓦地一沉。但他转过身的时候，脸上便是一副含泪微笑的模样。

在又问完了两位选手之后，卡森终于转向了伊莉莎。

“那么，伊莉莎，你还有什么话想要说吗？”

金发女孩轻轻点了点头。

“来到《美国之声》的舞台上，我曾经有过犹豫，有过迷茫……”伊莉莎慢慢地说着，眼里闪过回忆的神色，“因为我并不确定，自己做出这样看上去有些鲁莽的决定，最后究竟能不能靠近我的目标，会不会到最后不过是一场空。”

少女清淡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到现场的每一个角落，观众席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便陷入了沉默，他们抬起头静静地倾听着那个从站上舞台的那一刻开始就仿佛无所不能的少女，对着他们吐露心声。

“我曾经想过这样安慰自己，反正人生还长着呢，想做什么就尽快去做。”伊莉莎徉作轻松地说道，眼里却露出沉静的神色，“可是我根本没有办法用这样的理由说服我自己。事实上，我太害怕在这个比赛中失利了，所以在每一次比赛之前，我都会有退缩，有胆怯。每一次说服自己走上舞台，我都告诉自己，这一次就是最后一次了。”

台下，托尼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的金发少女，微笑着那样坦诚地说出自己的那一切犹豫和忐忑。即便有着口红的遮掩，还是能够清晰地看出那嘴唇边缘的微微发白。

托尼不期然就想起了自己每一回穿上钢铁战衣出行的时候，他那样嚣张地对着所有人宣誓自己的存在感，不可一世地对着镜头说出“我是钢铁侠”这句话。然后他回家，卸下钢铁铠甲，躲进研究室里研究钯中毒的解决方法，独自一人迎接一次又一次无望的失败。

台上，伊莉莎眯起眼睛，在她的面前，绚烂的镭射光交织成一团刺目的光芒，“然后我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地站上了这个舞台，每一次都是最后一次。突然我就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今天的这一步。然后我突然觉得，嘿，伊莉莎，你是不是可以再向前一步？”

待那团白光渐渐地散去，乌压压的一片脑袋便出现在了她的眼前，伊莉莎的唇角勾起笑容，“所以，现在我站在这里，我觉得我可以……”

“再前进一步。”

她吐出这样近乎嚣张的话语，仰起的面庞上，笑容却显得格外天真。

托尼的耳边忽然响起一道声音，“先生。”

进场的时候，节目组已经暂时收走了所有人的手机，而现在，贾维斯的声音正通过塞在托尼耳朵里那小小的一个微型耳机传递过来。

“需要在场外进行投票吗？”

听见这个“建议”，托尼的嘴角微微上扬，嘴唇微微扇动，细弱的声音却清晰地传给了贾维斯，“不用。”

他看着台上金发少女那种分明带着胆怯，却又同时复杂地展现出自信的模样，焦糖色的眼睛里盛满了笑意。

贾维斯已经沉寂了下去，却听见托尼的声音幽幽地传来，“不过要是她没有晋级，那就去和NBC谈一笔收购合同。”

托尼转头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了正陷入焦灼的投票，而人工智能管家则陷入了新一轮的疯狂杀毒。

贾维斯觉得自己肯定有哪里不对劲。

要不然，先生最近下的很多命令，他为什么都听不明白了。

大屏幕上，两边的票数呈现出了焦灼的状态，一开始被认为没有悬念的比拼，现在却仿佛进入了白热化的争夺中。甚至红队的票数数次超过了蓝队。

总控制台里，总导演看着自己面前显示还没有放出的票数，轻轻“啧”了一声，有些头疼。

“十！”

卡森朝着观众，喊出了倒计时的第一声。

“九！”

观众们大声地回应道，就在这时候，红队的票数仿佛突然停滞了一样，而蓝队的票数却突然地上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