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啊。”笑着打招呼，还轻拍了两下年离的肩，她虽也笑着回应我，但身形确实急匆匆的，也不做多余的交流，点了点头就跑出了门外，金南俊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耸耸肩“她真是让人心疼又想笑的女孩子啊。”

我看着他看向年离的眼神，忽然明白了朴智旻之前的躲避，也知道了自己一直以来的胆战心惊是因为什么。

我们，都不够诚恳。金南俊可以毫无顾忌的对年离温柔，就是因为他从来不纠结于自己灵魂和现实相悖的点。

他是感性和理性相结合的完美体，而我们，都只是以为理性就是一切的傻瓜。

在练习室，我找到了朴智旻，深呼一口气，拉着他，直视他的眼。

“智旻”我终于可以下定决心，也终于正视自己“我，曾经杀过人。”

看吧，看呐，朴智旻眼神中闪过的惊愕不止有一瞬而是从头至尾。

因为练习而出了许多汗的他本就气喘吁吁，压在金黄头上的帽子被他一把扯下，他嘴唇一张一合却并没有说出任何话，我知道，因为这句话，我在他心中拥有的一切印象正在土崩瓦解。

“我曾经杀过人，我害怕你知道，因为我喜欢你。”我心一横，把心内的词汇组织好使它连贯，眼睛却微闭不敢在看他。

我听见海浪袭击山丘的声音，一声一声就像是要把我吞噬，悬空的我被海浪包裹，我期待有谁能展开双手将我抱紧，想象着朴智旻会不计前嫌，浪漫的对我说：“没关系，现在的你，是我喜欢的就好。”

可是当我睁大眼，面前已经空无一人。

朴智旻，他走了，一声不吭的。

09

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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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

梦境终究会和现实相悖

如果那样

我宁愿一直在梦里

与你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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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小雨，空气带着被泥土气息洗礼的粘稠，天台上空无一人，一脚踩进水洼，看水波随着以鞋为中心的四处撒开，这天这夜，这人这事，是真的让人无力是从啊。

从小我们就知道，两点之间直线最短，凡事都要走最直接的途径才会最有效率，完成一件事的结果固然像两点间的直线一样干净利落，可真正决定着它的过程呢？我们无从而知，也不知应该如何对待忽如起来的爱恋，煎熬，甚至死亡。

仔细想来，我现在甚至记不起小妹的样子，我所谓的悔过只不过是因为而是没能像两点一线那样干净利落的解决纠葛，谁都有自私的一面，而我的自私，是希望的到智旻理解，哪怕只是一个眼神。

天色已晚，身边没人，天台上已经被雨淋湿无处坐下，我只好站着，看夕阳在乌云身后遁藏，看城市灯光在细雨中亮起，看行人，在诺大的城市穿梭奔波。

他们的生活兴许也不是一帆风顺，他们兴许也被恨意包裹，赘哒着一个身体，带着一抹灵魂无处可逃，兴许也有纠结的爱意缠绵的时候百般不甘，分开的时候无力回天，这是命运，却也是自己一手创造的未来。

此时，不说假话，我有点想妈妈。

妈妈在婚后我们很少联系，对新爸爸更是默契的避而不谈，并不是新爸爸不好，只是爸爸这个角色在我的心中一直是与谩骂相伴的。我常常在想，如果我不是爸爸的孩子，如果我的爸爸另有其人，金家会不会就不那么讨厌我，小妹会不会不再无视我，还有我的舅舅，会不会从一开始，就喜欢我多一点？

电话接通的瞬间酸楚瞬间涌上鼻头，一直以来我以为自己足够独立足够坚强，可当山崩海啸来袭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其实是那么不堪一击。

“小晚，这么久也不给妈妈打个电话。”

“最近，太忙了，家里还好么？”

“家里能有什么事儿，但是你弟弟，不好好学习，说要当什么练习生，气的我都瘦了。”母亲在电话那头说着，我能想象着她在和我说话的同时皱紧眉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他有了他自己的想法，你就别跟着瞎操心了。”我搓了搓有些发酸的鼻子，尽量使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小破孩子，有什么主见，要是像你一样安稳也省的我操心了。”

“那我，是不是你的骄傲？”我蹲下身来，摘掉眼镜，看着水洼里倒映着我的脸，我的眼，大学毕业那年，同学之间都流传着一句话，颜值即正义。我在书堆中提提眼睛觉得他们小儿科，现在看来，若不是母亲生了我这副好皮囊，可能朴智旻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更别提会信任我，站在我的一边了。

母亲停顿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已经挂断了电话，才听见她的声音从听筒传来，似乎是哭了“傻孩子，你一直，都是我的骄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