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

布鲁斯用一种陌生的眼神打量着他，疏离地拒绝了：“这里是哥谭，超人。”

克拉克心里百味杂陈，他的布鲁斯回来了，但又好像没有。

人的欲望好像永远都在膨胀，不知满足，他之前只想着让布鲁斯回来，但如今他真的站在自己面前，他又希望他能记得原来发生的一切。

“听他们说，你向我求婚了？”布鲁斯问，“这么说，你是我未婚夫？”

“嗯。”克拉克艰难地点了点头。

布鲁斯“嗤”了一声，摇摇头，说：“真奇怪，我竟然会答应一个外星人的求婚，这不像我。”

他尖锐的话宛如一把把利刃插在克拉克心上，他嗫嚅了几下，问：“你忘记了这一年多以来发生的一切是吗？”

布鲁斯反问他：“我应该记得吗？我只知道我一醒来，就有人让我去拯救世界了，我没有超级大脑，脑子里放不下那么多东西，超人。”

克拉克：“……”

他不再亲昵地叫他“卡尔”了，而是一声声疏离的“超人”。克拉克沮丧地想。他好像彻底失去了他的布鲁斯。

布鲁斯坐上战机，不耐烦地叫了他一声：“你还站在那里，是打算就地开一个新闻发布会吗？”

克拉克回过神，发现记者们已经跃跃欲试地准备过来拍摄近景，便腾空而起准备离开。

“你去哪儿？”布鲁斯又叫住了他。

克拉克现在听到他的声音都莫名怔忡，他不敢回头去看他的眼睛，只静静地听着他说话。

布鲁斯说：“刚才不是还说要送我，现在就走了？”

克拉克一愣，他转过身，不确定地问：“可以吗？”

布鲁斯反问道：“你不是我未婚夫吗？走啊。”

克拉克：“……”

克拉克捉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只沉默地跟在他战机旁边，慢慢飞回了湖边的别墅。

阿尔弗雷德已经在等着他们了，克拉克跟他打了招呼。

“好久不见，肯特少爷，很高兴您能回来。”

取下面罩的布鲁斯瞥了他们一眼，看上去不太高兴。

阿尔弗雷德小声说：“别在意，自从他回来一直这样，总是很生气，像是有人欠了他一大笔钱，多到韦恩集团资金链都快断了似的。”

克拉克只是尴尬地笑了笑。

老管家很快离开了，但布鲁斯没有开口让克拉克走，克拉克也装傻充愣地一直待在蝙蝠洞里，好像有整理不完的小装备一样。

“我饿了。”布鲁斯忽然说。

克拉克把一个个蝙蝠飞镖整整齐齐地码好，推进战术抽屉，闻声抬头望着他。

“我家里都是你的东西，我们同居了很长时间吧，超人？”布鲁斯说，“我们在一起，总不能是我做饭。”

克拉克觉得自己可能是得了什么病，被布鲁斯使唤来使唤去竟然有种如释负重的感觉。

“想吃什么？”他问。

布鲁斯无所谓地说：“看看冰箱里有什么，阿尔弗雷德买的，我没注意过。”

克拉克从善如流：“好的。”

克拉克在厨房里忙碌的时候，布鲁斯就倚在门口默默地看着他。如果不是他的态度实在过于冷淡，克拉克恍惚间都以为时光回到了从前。

布鲁斯对克拉克的手艺还算满意，几乎都吃完了，但克拉克却没什么胃口。

“你没别的事忙吗，听他们说，你总是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当外星救援犬。”

“……”克拉克又听到了这个词，他诧异地看了布鲁斯一眼，却没发现对方的异样，或许只是个巧合，他心想。

“现在没有很紧急的事，有一些小问题戴安娜已经赶去处理了，巴里刚刚阻止了一起大车祸。”克拉克说。

“所以你要留在这里过夜吗？”

他这句话明显是在赶客，克拉克识趣地起了身。

但布鲁斯接着道：“我也没说不行。”

克拉克：“……”

这天夜晚对于克拉克来说是双重的折磨，他快要被布鲁斯逼疯了。

布鲁斯口中的过夜并不只是单纯地在这里休息，克拉克并没有理会错他的意思，而后布鲁斯邀请他一起洗澡，说想试试跟外星人是什么感觉。

面对这个让他觉得有些陌生的布鲁斯，克拉克总有种莫名其妙的背叛感，然而他的自持和理智在对方的诱惑面前，崩塌得溃不成军。

第二天清早布鲁斯醒来的时候，身旁已经空了，克拉克的眼镜放在床头柜上——他待会儿要戴上去大都会上班。

布鲁斯知道他是在厨房准备早餐。

忽然他听到了飞行的声音。

布鲁斯一愣，难道克拉克出去了？

他赤着脚走到露天阳台，却看到飞来的人并不是克拉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