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尼酱。”也不知道哭了多久，迦楼罗终于抬起了脑袋。

“嗯。”因陀罗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用拇指拭去迦楼罗脸上的泪痕。

“欧尼酱有一天，会离开我吗？”迦楼罗的眼神有些执拗，她紧紧抓住因陀罗的衣服，仿佛生怕他会跑了一样。

因陀罗一怔，随即微笑，他摸了摸迦楼罗的脑袋，柔声道：“不会，欧尼酱不会离开迦楼罗的。”

然而迦楼罗听了回答之后，却只是这么直直地看着他，也不说话，只抿着嘴，一幅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样子，就连因陀罗一时间都吃不准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良久，迦楼罗才再次一把撞到因陀罗的怀里，紧紧抱着他道，“骗人！”

“就算是欧尼酱……有一天也会死去的吧……”迦楼罗的声音有些颤抖，因陀罗倒是没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迦楼罗。”因陀罗将妹妹从怀里拽出来，捧着她的脸，低下头和迦楼罗四目相对。说来也是好笑，一个家里，安慰一个六岁的小孩儿，居然得靠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或许，他们的家庭，从一开始就是不正常的吧……

因陀罗本来是想给迦楼罗灌一点心灵鸡汤的，类似于每一个人都会死去，死亡并没有什么好害怕的，这是每一个人生命的终点，但是同时也代表了新的起点。然而当他看向迦楼罗的眼睛是，原先准备好的那一套说辞就都说不出口了。

他从来……没有在迦楼罗的眼睛里看到过这种神情。这是绝望，无比的绝望，同时……也是疯狂！

“我不要哥哥死，也不要哥哥离开我！”迦楼罗想努力扯出一抹笑容，但是却难看极了，无论她怎么努力，还是做不到。

最终，她似乎是放弃了。迦楼罗跪坐在地板上，她的表情因为刚刚的一番努力而有些诡异，但是因陀罗却可以从里面看出无比的认真。

她说：“欧尼酱，我一定会找到办法的，阻止死亡的办法。”

迦楼罗的眼神无比坚定，就连因陀罗都有那么一瞬间楞了神。妹妹终于长大了啊，他想，虽然这个契机并不是那么好。

但是……也罢，如果这种“坚持”会让迦楼罗好受一些的话，那么也无妨。抬手拍了拍迦楼罗的肩膀，因陀罗听见自己说，“那么，欧尼酱就等着啦。”

……

疯了，疯了，都疯了！哥哥疯了！妹妹也疯了！这就是阿修罗最近的感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或许是迦楼罗晕倒，因陀罗开了写轮眼的那个时候？不对，准确来说，应该是迦楼罗在晕了三天终于醒过来的时候。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最近的因陀罗和迦楼罗，都变得——有些奇怪。先是哥哥，其实在迦楼罗还晕着的那三天里就已经有点奇怪了，怎么说呢？

因陀罗他仿佛变成了一个独孤求败！或许是因为写轮眼太过强大，亦或是因为因陀罗的实力本就超出了他们一大截。

就像现在，正拿着瓢准备喝水的阿修罗听着身后正在搬柴的两人的对话。

“哎，因陀罗大人真是太厉害了。被他瞪上一眼，连动都动不了。”

“毕竟小小年纪就成了师父。不管印还是术，都是因陀罗大人发明的。”

“不过说真的，最近他太严格了，刚才简直完全没有手下留情。”其中一个寸头的人捂着自己的腰，言语中有些抱怨的意味。“也不知道因陀罗大人当上二代之后，我还能不能跟得上。”

“是啊……”另一个人显然也是感同身受，“我觉得因陀罗大人的犀利目光，就好像在鄙视我们似的。”如果迦楼罗在的话，一定会告诉他们，欧尼酱这可不是鄙视的目光，这是不屑！

“阿修罗大人倒是能和大家打成一片，却完全没有才能。”那个人的语气终于是轻松了一些，但是即使是阿修罗都知道，那言语中的笑意只不过是嘲笑而已——对于他实力的嘲笑。

“实在不行的话，还有迦楼罗大人呢。”不知道为什么，阿修罗从这句话里也听出了些许嘲讽的意味，他有些奇怪。

嘲讽他是因为他的实力不济，但是迦楼罗的实力却是有目共睹的，虽然比不上哥哥，但是也绝对是凌驾于大多数人之上的。

下一刻，那两个人的话就给了阿修罗答案，“虽然她的能力是还不错啦，但是她最擅长的是治疗吧？更何况，她是个女人诶！哪有女人继承大统的？即使是继承了忍宗，大家也不会服她的！”言语之中尽是不屑。

“也是，就她那种高高在上的样子，若不是看在六道仙人的面子上，我根本都不会叫她一声大人。”仅仅是因为性别就否定了迦楼罗的能力吗？躲在草丛后面偷听两人讲话的阿修罗叹了一口气，他总觉得，他与哥哥妹妹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