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拉仰着头，任寒风和雪花吹打着脸庞，眼睛里闪过满足的光采。“我只是不用为了谁而拼命伪装自己。五年的折磨，太漫长了，好在今天是个解脱的日子。”

娜塔莎完全听不懂这些话，只能加快步伐紧跟着毫不费力的赫拉往上爬。好不容易到了峰顶，她刚想找个地方坐下喘口气，就听到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在暗处响起。

“欢迎！娜塔莎——伊万之女，赫拉——芬奇之女。”全身覆盖在黑色斗篷之下，看不清脸的身影出现在两人面前。

“你是谁？”娜塔莎警惕地举起了武器。

“我是向导，指引所有来寻找灵魂宝石的人。”

“那好，你就告诉我们灵魂宝石在哪儿，然后我们自己去取。”娜塔莎手中的武器依然瞄准着眼前的黑斗篷，她才不信眼前这个装神弄鬼的家伙会那么好心把灵魂宝石的下落告诉她们。

果然，隐藏在黑斗篷下的身影慢慢靠近她们，露出了骷髅般的脸。他叹息了一声，“哦，亲爱的，要是能那么简单就好了。”

说着，他走向峭壁边缘，不怀好意地回头看着两人，“你们所寻之物就在前方，你们所恐惧的也在那里。你或者她，想得到宝石，就必须放弃所爱。以灵魂换灵魂，这一条件亘古不变。”

“WOW，你要是从这里掉下去肯定不成人形。”赫拉走到悬崖边往下看了一眼，回头对娜塔莎做了个不忍直视的表情。

“说不定他在骗我们。”娜塔莎犹豫着，虽然直觉告诉她这是真的，可为了拿到灵魂宝石要在自己或赫拉当中牺牲一人的条件实在令人难以接受。

“喂，骷髅守卫，只要是献出灵魂就可以了吗？有没有其他条件？呃，比如必须要在底下留下尸体什么的？”赫拉没有理会娜塔莎，反而饶有兴趣的和黑斗篷探讨起了交换宝石的细节。

“我是灵魂宝石的守卫，又不是食尸鬼，尸体要来干嘛！”斗篷下的骷髅脸上连肌肉都没有了，居然还能做出不悦的表情。

“那就好。”赫拉耸了耸肩，抬起一条腿就往前迈，被娜塔莎一把拽了回来。

“你想做什么？”娜塔莎紧紧拉住赫拉的手臂，对她的轻率十分恼火。

“换宝石啊，我来这里还能做什么！”赫拉一根根拨开娜塔莎的手指，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瞧，从我们认识到现在，我都记不清救过你几次了，再多救一次有什么关系。”

娜塔莎感到一阵窒息，“凯伦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局面等着我们，才决定让你牺牲？你不能听她的！”

“不是她的决定！”赫拉打断了娜塔莎，“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不过她的决定也没好到哪里去。我没有她那么留恋某个人，也不想再承受她的痛苦。”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是不惜一切代价是我加入复仇者时的誓言，还轮不到你来替我牺牲！”娜塔莎说着朝赫拉发射电磁铐，被后者轻轻挥手打落。

“原来世上还真有人想要抢着去送死……我似乎有些明白凯伦的心情了。”赫拉对着娜塔莎灿然一笑，闪到娜塔莎背后，早有准备地从制服里拿出麻醉药剂注射进她的脖子，“看在我们这五年合作还算愉快的份上，希望你对我能有那么点爱，不然我就亏大了。”

娜塔莎又气又急，她的四肢开始发麻，无力地躺倒在地，只能侧着头仰视赫拉。

“麻药两个小时就能解开了，好好在这儿等着灵魂宝石吧。”赫拉蹲下来轻轻摸了摸娜塔莎的脸，仿佛回到初次在神盾局相遇那时，手感依然那么好。

娜塔莎无奈地望着赫拉的背影，她的脚步轻快而洒脱，完全不像要去赴死的样子，直到消失在悬崖边，都没再回头看一眼。

两个小时之后，麻药作用消退，娜塔莎忍着悲伤拿到了橙色的灵魂宝石。旁边的骷髅守卫还十分满意地赞叹今天交换到了一个纯净的灵魂。

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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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塔莎带着灵魂宝石回到飞船时，凯伦已经坐在了驾驶舱里，怔怔地望着天边日蚀般的光晕出神。

“……她真的走了？”娜塔莎的声音哽咽。

凯伦沉默地点了点头。

“对你来说那是什么感受？就因为她只是一个附属于你的人格，所以可以慷慨地拿出来牺牲？”娜塔莎压抑着愤怒的情绪，五年来一同执行任务，互相吐槽、互相鼓励的点点滴滴不是假的。

“什么感受？大概就是又回到了父母和弟弟遇难的那一天。她不是我的附属人格，她是我的家人……”凯伦紧紧握着拳，肩膀止不住地颤抖，为自己的自私感到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