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的那个人已经面目全非了，哪怕被刀子插/进了胸膛，也仍旧陷在深深的昏迷里。但斯内普想起了进来之前看到的那个画面。

“难道这是……黑魔王？”

斯内普的眼神仍旧空洞。哪怕他得知了曾经心中最敬畏甚至害怕的黑魔王被约翰弄成这个样子，他也没有一丁点惊讶感。

所有的情感都给了刚才约翰挥下去的那一刀。

斯内普捂住胸口，痛苦而沉默的继续看着。

一道血红色的线飞进了大锅中，那火红的液体慢慢变成了灰白色的蒸气，所有的声音突然之间就都消失了。

约翰的表情终于变得欣慰了，眼神温柔的望着大锅，充满了希冀。

“快醒来吧……醒过来吧，西弗勒斯。”他喃喃自语着。

伤口的血还在不停往地上滴落，金发男人的脸色在这一会儿里已经变成了惨白，他自己却毫不在意。

只有斯内普还在有些颤抖的望着约翰，眼神越发悲戚无力。

约翰……你没有脑子吗！再不止血你自己就也该死了！

他一眼都没有往大锅里看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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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第一百零八章

“西、西弗勒斯？你这是怎么了？”约翰有些慌乱的声音传来。

斯内普默然的睁开眼睛，看到了身边手足无措的男孩。

“你为什么哭了？做噩梦了吗？”约翰笨拙的想帮他擦掉眼泪，伸出的手又有些犹豫不决，最后只是结结巴巴的说，“没、没事，西弗勒斯……我在这里。”

看他这种局促笨拙的模样，似乎看见这种情况就完全慌神了，一点都没有平时冷静自若的模样。

斯内普望向那双有些慌乱的蓝眼睛，梦中的剧烈疼痛感终于有所纾解，他冷笑一声，握住约翰的手腕冷声质问：“你以为你是谁？”

“唉？”约翰茫然的看着他。

斯内普脸上的冷笑更盛，紧握着约翰的手腕，愤怒而低沉的继续问：“连自己的手都砍掉，就是为了让我复活，你以为这样我会感激吗？”

男孩的表情这才有些恍悟，明白斯内普的意思了。

“可是你对我来说太重要了，能让你复活的话，只付出一只手的代价也很值得。”约翰坦然的说，并且试图安抚斯内普，“西弗勒斯你就——”

“这种说辞就够了？”斯内普直接打断他的话，胸膛中涌起的怒气越发强烈，无处发泄，“连自己都不爱惜，你有什么资格救我！”

约翰沉默的抿住嘴唇，垂下了眼帘。

斯内普这才心中一警，急促的深呼吸了两下，干巴巴的道歉：“对不起——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太愤怒了。”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

“我知道。”约翰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一直以来你就是这个毛病，在亲近人的面前生气就会放下戒心，说出一些意思不对的话来。”

斯内普抓住男孩的肩膀，把他用力的按在自己怀里，咬牙切齿的说：“我说的是你进行复活的过程！”

“该死的，你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斯内普恼火又苦闷的咬紧牙关，艰难的把话从牙缝中挤出来，“只能站在原地焦急的看着，连阻止都做不到，你以为那一刀砍下去，痛苦的只有你一个人吗！”

“你自残那一次也是，很久以前自残那一次也是！你脖子上的装饰是槲寄生吗？就不能好好转转你聪明的脑子考虑一下——因为我那么痛苦到底值不值得？”

斯内普只有用力的把这个他熟悉的身体按进怀里，才能觉得好受一点。似乎只有这样，温热的触感才能抚平他心脏的绞痛和恐惧的冰冷。

“所以你才……因为我哭了？”约翰从男人怀里挣扎着抬起头，表情慢慢变得恍悟。

斯内普平时根本不会露出这种脆弱而痛苦的神情，一直以来约翰为他做的事就像重担一样压在他心上，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弥补和偿还，他也竭力不想让自己把爱和愧疚混为一谈。

但这次约翰在他面前做出的事给他的震动实在太大了，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所以斯内普几乎生出“约翰不该和他在一起”的想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