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浅蓝的眼睛里似乎蒙上了一层雾气，看起来有些朦胧。

他看起来有些恍惚，双目无神的凝视着空气，喃喃自语：

“离开？你说……离开？”

斯内普不安又担忧的看着这样的约翰，想要安慰，梦中的自己却只能僵在原地。

斯内普恨自己小时候的笨嘴笨舌。

第29章 第二十八章

“我是说——”斯内普不安的绞着袍角，结结巴巴，“刚才其实——我——”

他深吸了一口气，打算道歉。

“你说的真是太对了，斯内普先生。”约翰突然冷静的打断他的话。

斯内普有些担忧的看着他。

“你知道——约翰，我只是一时冲动。我只是——对不起。你知道我一向说话尖酸刻薄……”

年轻的斯内普结结巴巴的解释着，脸上忍不住泛上了愧色。

约翰充耳不闻。

他眼中氤氲的一丝水色使他看起来脆弱极了，偏偏神情又那么冷静，似乎有什么被撕裂了。

他的视线从面前那片空气转到了斯内普身上，望着黑发的男孩。

年长的斯内普有种不祥的感觉——但他只能担忧的看着。

“你就是个该死的混蛋。”约翰平静的说， “我救你救了有多少次，自己都数不清了。”

“一开始我会难受得痛哭，我难过得一睡着梦里就是你死去的样子。我提心吊胆的守着你一秒钟都不敢放松，有一点响动我都吓得几乎崩溃，我把自己搞成了神经衰弱。”

“约翰，你在说什么——”

“后来我不满足只和你做朋友，我想让你重新爱上我——可我一次次的告白，只能换来一次次拒绝。所以我从来不敢让你知道，我喜欢你这个混蛋！”

“什么？！约翰，你到底在说——”

梦里的斯内普满心难以置信，他不知道朋友为什么突然发昏的说胡话了。

年长的斯内普心情却十分复杂。

原来……

约翰突然笑了起来，声音哽咽：“你说的一向是对的，这次也没错。想让你不再死去，我也不再痛苦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我离开你。”

少年斯内普慌张无措的看着一向开朗的男孩流着眼泪，喉咙却像被堵住似的非常疼痛，挤不出一个字。

“但是。”男孩的声音突然变得冷酷。

“一想到以后都不能再见到你，这里真的很疼。”他摸了摸心口。

“约翰——”少年斯内普干涩的喊他。

斯内普感觉到少年斯内普很是不安，他真的不知道朋友到底怎么了，突然间失去理智变成了这样。

他有种直觉，得制止约翰继续说下去。

“真的，比死还疼。”男孩轻轻的说，他望向斯内普的眼里变得怨恨，那神色刺得斯内普不敢看他。

“所以我得选个更舒服点的选择。”约翰轻松的笑了笑，把桌上的玻璃瓶变成了一把小银刀，反转刀尖狠狠的扎了进去，血立刻涌了出来。

“该死的——约翰，你到底在做什么？！”

少年斯内普猛的冲上去，也顾不得夺刀，慌张的对着突然涌出红色的胸口念起咒语。

——约翰疯了？！

年长的斯内普也惊呆了，但他再焦躁不安，也只能看着。

约翰痛的表情全扭曲在了一起，他吃力的伸手抹了一把眼泪，只把血都大片大片的抹到了脸上。可他还在笑：“疼，心口真疼。但是还是……比不上心里的疼。还不够——”

“愈合如初……愈合如初……该死！我带你去找庞弗雷夫人！”斯内普跪倒在他身前，却不知道该怎么下手抱他。

约翰身前的袍子都染上了血，他丝毫不在意斯内普的焦急，还把刀柄往里推了推，顿时眼睛痛的猛然瞪大。

他无神的瞪着天花板，喃喃：“……就是这种痛感。我就要死了。”

“西弗勒斯·斯内普，下辈子不要再见了……我早该知道的，我做的一切都没意义，你不会相信我，我也救不了你。”

“等等！我相信！我信你！”斯内普焦急的说，可约翰躺在地上，疲倦的闭上眼，再没有说话。

“……约翰？”斯内普难以置信的轻喊。

男孩一动不动。

年长的斯内普心中泛上的恐惧也越来越多，他想竭力醒过来，确定这只是个噩梦，但他只能动弹不得的被一片血色和自己的哭声包围。

下一刻，眼前模糊了一瞬间。

仍是熟悉的小房间，约翰浑身是血的倒在了地上。

年轻的斯内普刚抬起头，就大吃一惊。

“约翰？！你怎么了！”他连忙跑过去。

约翰木然的抬起头，看到了完好无损的自己，还有手上握着的小银刀。

“谁攻击你了吗？你流了这么多血！”斯内普的声音里又愤怒又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