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先生。周六到办公室来一趟。”他干巴巴的说，“为了给你一个——啊哈，温暖的家。”

他声音讽刺。

但说完他就立刻觉得自己表达得好像很不情愿，而且这样的话应该会刺伤这个孩子。

他有些不安的抿紧嘴唇，可这样子看起来却更阴森可怖了。

“好的，教授。”男孩停下脚步，轻轻回答。

斯内普的眼神在男孩校袍下破旧的衬衫和鞋上停留了一瞬。

“或许你愿意做些魔药材料的准备工作，从而赚取一些零花钱？”

斯莱特林的孩子或许会敏感的认为这是施舍，从而倔强的拒绝。但格兰芬多的孩子大多会粗神经的快乐的接受。

更何况那是约翰。

虽然不知道那些梦的缘由，但斯内普清楚约翰会高兴的接受，也会认真的对待魔药材料，做的又快又好。

“好的，教授。”男孩又说。

他仍没回过头，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

斯内普心中的闷火更盛。

——现在还不能确定这个孩子到底想做什么。

但是梦里的他永远笑得灿烂，且只对自己一个人笑。几年的记忆下来，让斯内普很了解这个人的习惯，爱好。梦里的他们是好朋友。

一到白天，这个孩子永远板着一张脸，把所有情绪都隐藏起来，对他躲避还来不及，一句话都不愿意对他多说。

两种态度的强烈对比实在让斯内普有点吃不消。

——要不是那些梦天天都影响他的睡眠，扰乱他的记忆。他管什么闲事？

来招惹了他又急急避开，这是一厢情愿的事情吗？

愚蠢的格兰芬多！别让他找到机会。

……

这天的夜里，斯内普又做了梦。

他们的谈话接近尾声，约翰突然把他拉了起来。

“我们回城堡吧，我有点饿了。”约翰是这样解释的。

斯内普心知肚明那是他怕大章鱼突然发狂。梦里的自己开始往回走。

约翰回头确认大章鱼的状态。他看起来松了口气。

可是几秒钟后，约翰的脸上刚露出安心的表情，大章鱼就突如其来的发了狂。

斯内普还没反应过来，金发的身影就被卷进了黑湖。

——约翰，又死了。

斯内普醒了。

像上次一样，他知道梦里的自己有多么伤心欲绝。

自己更加刻苦学习，毕业之后还是加入了食死徒，决心追随那位大人。

自己变得非常厌恶大型的魔法生物，只要遇到或者听闻，就会控制不住前去击杀。

——这怎么可能。

又是一个荒诞的梦。

斯内普坐在黑暗中，仔细思索起来。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

在梦里，只要是自己死去，时间就会倒退，约翰会帮助自己避开死劫。那些梦境真实得就像他全部经历过一样，醒来也不会忘记。

但是只要是梦里的约翰死去，自己就会顺遂一生。但是自己会清楚的察觉到这样全是虚假荒谬的。

现实中的那个约翰，似乎也是认识他的。对他非常熟识。但是约翰宁愿装作不认识他，恨不得一句话都不多说。

……这其中，到底是为什么？

第9章 第八章

斯内普百思不得其解。

但在弄不清楚的时候，他只能力求从梦里的细节部分找出蛛丝马迹。

他总有一种隐隐明白了什么，却又还差点什么的无力感觉。

而那天邓布利多的谈话，对他俩的关系没有造成任何影响。那孩子还是一见到他就躲——或者干脆不让他找到。

已经又临近周五了，可斯内普除了那天晚上，还没和男孩说过任何一句话。

——连续多周都在靠魔药提神，斯内普的脸色变得比较糟糕，脸上是不正常的蜡黄，黑眼圈也长久不消。

当然，因为他常年都形象糟糕，所有的师生都对他的模样毫无异议——或者说根本没发现。

还是除了那个孩子。

在吃饭的时候，那个孩子一直瞪着他的头发，或者直接谴责的盯着他的脸。

斯内普这次却不领情，总会挂着冷笑看过去。

——到底他是因为谁才天天睡眠不足变成这样的？

看到他表情冷峻，态度十分强硬，男孩就会掩饰什么的低下头，不再看他了。

这反倒顺从了的态度让斯内普惊诧了一瞬间。

周五的晚上，斯内普轻门熟路的进入了梦里。

他五年级了。

莉莉正站在面前，表情有些不愿意相信，却也带着些怒气。约翰站在远处的树下，只默默看着这边，并不过来。

“我看到……”她说，“我是说——你真的也在研究黑魔法吗？和那些人一起？”

斯内普心里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