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们就盯上了这艘由日本驶向美国的顶级豪华游轮——毕竟船上可是有不少来自各国、有钱有势的“大人物”，到时候直接全速往港口一撞，效果一准轰动，说不定还能引起点什么国际争端，顺带着给一贯不怎么对付的美国政府找点麻烦。

总之，剧情毫无新意十分俗套。不过既然不是劫财劫物之类的小打小闹，而是到了要命的地步，他们就算再不想多管闲事，为了自己的小命也不得不插上一手了。

“你还要问点别的吗？”赤井秀一用下巴指了指地上那个已经气息奄奄的家伙，“需要的话我暂时回避一下？”

“一个底层成员而已，没那个必要。”琴酒说着，抬手就是一枪——这次是直接爆头。

“……喂！”

赤井秀一站得比较近，琴酒这一枪又完全没有预告，迸裂的脑浆差点溅了他一身。他赶忙后退了好几步，同时在对方不加掩饰的恶劣笑容中得出了十分肯定的结论——这人绝对是在报复自己刚刚指出他浪费子弹的行为。

怎么会有这么记仇的男人啊……

然而赤井秀一敢怒不敢言，只能一边腹诽一边默默用狼藉一片的地毯把一片狼藉的尸体裹进去，顺便在上面擦了擦鞋底的血迹——至少眼不见为净。

而琴酒已经转过身去研究屏幕上那些监控画面了。

赤井秀一很快处理好这边的“现场”，之后同样把注意力转移了到监控上。他走上前去，目光在众多画面中飞快地扫过一轮，心里大概有了些判断。

“欸。”他碰碰身边人的胳膊，“你打算怎么办？”

琴酒的目光终于从密密麻麻的显示屏上移开，转而落在赤井秀一脸上，眼神里带着点审视的意味，似乎是在探寻他的想法。赤井秀一坦然迎上他的视线。在几秒钟的对视之后，两个人都从对方眼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一个不留。”琴酒唇边勾出一个杀气四溢的笑容，苍绿色瞳眸微微眯起，闪着冰冷又锋利的光。

“啧，你可真敢说。”赤井秀一这么说着，自己却也跟着笑起来——和平常那种明亮灿烂中带着点戏谑的笑容不太一样，这一笑锋芒毕露，甚至还隐隐带着点说不出的邪气。

那一刻，虽然姿势神情各有不同，两个人的气质却竟是出奇的相似。

——冷静，又狂傲。

———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他们一起对着监控画面再三清点过对方的人数——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泰西斯号船舱总共有十层，即使不算外面甲板的部分，仅室内的摄像头也有不下几百个。单是要数一遍就十分费劲，更别提那些人中的很多还在来回走动，在各个镜头中反复穿行，让这项工作变得更加令人头疼。

最终他俩还是确认了一个数字——32个，这帮犯罪团伙的成员数目。

“不一定准确。”琴酒皱着眉说道。

毕竟他们无法排除有人一直待在卫生间之类的监控死角，甚至依旧隐藏在乘客中间没有露面的可能。然而对于势单力薄的他们来说，漏掉任何一个都是极其危险的。

“这也没办法。”赤井秀一说，“总之，在事情彻底结束之前都不要放松警惕就可以了。”

即使已经解决了对应的人数。

“嗯。”琴酒应了一声，低头去检查手枪的弹匣。

“喂，等等……你该不会就打算这么冲出去吧？”赤井秀一看着他的动作，嘴角抽搐了一下。

虽然借助监控暂时搞清了敌人的数目和位置吧……但以双方这个悬殊的人数对比，他们不太可能悄无声息地干掉所有人。而对方成员之间显然都有联络，一旦枪响……恐怕就要炸窝了。

赤井秀一狂归狂傲归傲，在正事上却一向有分寸——否则也活不到现在。在船舱这样的室内场所，他的狙击枪根本施展不开，而仅凭琴酒一人一枪对上数十个对手——如果他刚刚没看错，那些人中的好几个手里甚至还拿着小型冲锋——一旦不小心陷入包围，基本上就是无解的死局。

他可不信琴酒会想不到这些，只不过这个人……赤井秀一想，他那么倔强又那么骄傲，即便之前的小打小闹支使起自己来毫不客气，可一旦真的关乎生死了，他却宁可独自去拼命也不肯和自己商量一句。

——就好像真的这么做了就是在低头示弱似的。

赤井秀一不由苦笑，都这种时候了，他可一个人死撑什么呢？

“不然？”琴酒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咔哒一声把枪重新上膛，嘲讽的话来简直是信手拈来，“你还想等着他们自己把头送过来吗？”

“……我只是以为。”赤井秀一轻轻叹了口气，同时不由分说地把枪从琴酒手里抽出去，“你至少应该记得自己身边还有个身手不错的同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