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同人)【曦瑶】率然+番外(43)

作者:霍尔与无名氏 阅读记录

芳菲殿的书房里摆着一支那人折来的寒梅,不是那座他刚离开的别院中他插在屏风后吓唬苏涉的素心腊梅,是枝嫣红的梅花,该是云深不知处新开的。他瞧见了,这才知道,下人漏去了一节:是泽芜君从姑苏千里迢迢送来一枝梅,却见他不再,又气得走了。

若换一个日子,他该也不会如此,若换一种花,他该也不会如此,可他看着这枝红梅,便想起别院中他亲手插上的素心腊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便想起那个说着“不愿逃”便“死”在他面前手没有一回探向难平的苏涉。

他还有件事从没告诉过苏涉知道:他对他一直存着等量的爱惜和鄙夷。

他需要这样一把刀,他爱惜这样一把刀,他瞧不起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却甘愿做旁人的一把刀。

思诗轩里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爱着妈妈的人,一种是想要成为她的人。他宁愿成为后一种,可他有时还是不自禁地在前一种人的眼里看到自己。

如果是七八年前还陷在思诗轩里的孟瑶该是会将那段梅枝从中折断,将那开得正艳的红梅扯下枝头撕得粉碎,如果是已破开了心魔的金光瑶该是能看懂蓝曦臣千里赠梅后的那点真心和负气离开时难得外露的稚气。

可他哪个都不是,就像,时至今日,他也哪个都不是。

而蓝曦臣的真心又总包裹在他太过强盛的掌控欲里,或者该说他的真心因为早年畸形地扎根在那掌控欲里,而就此与它相缠相绕,长在了一起。

那时,他不知道妈妈,不承认温若寒,更恶心金光善,金光瑶是他一人塑出来的一样已不再能被定义为棋子的让他爱不释手、日思夜想的小东西,让他时不时要自省一番,自己是不是玩物丧志。

所以,那时的金光瑶与如今的金光瑶皆不懂他,总不吝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摩他,却又离不开他。只是在针扎一般的笑容滞了一瞬后,便挑了只长颈细口的古铜瓶,插了那梅花,亲自去姑苏,马不停蹄。

……

他那时身上已佩着蓝曦臣给他的通行玉令,毫无阻碍、无需通报便一路到了寒室外,大冷的天,蓝宗主却似全无知觉,就那么大开着窗,坐在窗前,借着蒙蒙亮的天光扎着一盏纸灯,也瞧不出是不是在生气。可他的脚步声已到了窗前,这人却也不抬头只装不知,便自然是在生气。

金光瑶见过上头人使小性儿,特别是温若寒,虽然没有一个温家人敢把温若寒的小性儿当小性儿来对待,每每遇上便诚惶诚恐,数来数去只两人例外,一个是温旭,他从未见过温旭,却听温家的苍头提起过:大公子从小时候起便是一副倔脾气,每回惹了宗主生气,认错、挨罚皆是利落,就是总倔着一张脸,给宗主摆脸色看,爷俩对着给对方脸色看,每回都把叶徊——大公子的侍卫——头疼地只得自己上手捏孩子的腮帮,硬捏出几包泪来,让他认怂。一个自然便是那时的孟瑶,他总有办法哄好那只不定时便喷起火的凶兽。

金光瑶擅长哄人,他如今连花带瓶,将那疏枝红梅先举过了窗,捻着分乖巧地讨教:

“二哥看我选的这瓶子,如何?”

蓝曦臣听了,还真放下了那灯,然后慢条斯理地将视线,移到了那梅花上去,指点起了他。

瓶插梅花,最忌用瓶华丽,喧宾夺主,以深色、素净者为佳,且多只插一枝,喻其幽姿不入少年场【2】。

金光瑶的娘亲虽读过些书,却到底只算得上个烟花才女,世家里真正追求的雅皆是蓝曦臣手把手教的他,让他在清谈会上不至被笑掉大牙,被旁人猛然忆起了出身。琴、棋、书、画,古玩风雅,他教,世家里那些宗主需要明了的事务和那些宗主需要做出的权衡,也是蓝曦臣教的他。

他说蓝曦臣塑造了他,这不是假话。

就连这插花一事,蓝曦臣也是真的不带藏私地在指点他,从选瓶讲到用水再到插贮,说到兴起,过了一时才想起金光瑶人还在外头扒着窗沿、忍着寒风乖巧地看着他。他这才将人让进了屋,闭了窗,点了火盆,给他倒上热茶。

至于,他是真的刚想起,还是故意,金光瑶依旧是拿不准的,蓝曦臣喜欢教他,自然也会罚他。那是一个掌控者的必备,就像他喜欢调教悯善,也享受罚他、吓唬他。

那时的金光瑶虽还不是金宗主,却也已是敛芳尊,是没了大公子的金家的二公子,他也是个上位者,也有自己的脾气。

金光瑶对蓝曦臣的乖顺里随时随地都藏着根针,他挑起那盏精致的素纸灯,突然一笑:

“瞧见二哥扎纸灯,我就忍不住想起兰陵的工匠新做出来的一种灯了,二哥见过用羊角做出来的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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