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东明气得眼前发黑，将暴虐的情绪压下去，只沉声问了夏佳郡主一句话。

宫里大选小选每次选进去多少人，那么多人都去哪了？

然而鬼迷心窍的人却是从不会将好话听进心里去。

“女儿今日拜别父亲，望父亲母亲善自珍重，静等女儿佳音。”志得意满，胸有成竹的赵芙并未将赵东明的话听进肾里，此时笑得仍旧张扬。

娘说了，只要她通过宫女培训，就会被分配到皇帝身边。她相信以她的品貌，不愁圣宠。有了圣宠，得封高位，她也能衣锦还乡。

对了，还有老太太和赵萧那个小贱种......她会让他们后悔的。

今日赵芙来拜别，赵老太爷压根就没出来见赵芙，一早就去了书房，呆在书房里练了大半天的字了。

今天不是休沐，大老爷上差去了。赵英昨日和柳尨一起去了岳家，因赵英的岳家就是京城里，晚膳后便回来了。柳尨因去通州，林如海留了他晚膳，用膳时翁婿好一番交谈，柳尨将君前应对的谨慎态度都拿来忽悠他老丈人。

加上这些年柳尨对林如海孝女属性的了解，这大半天的功夫，林如海到是对柳尨有了些笑模样。

看他的眼神再不是似讨债鬼了。

╮(╯▽╰)╭

膳毕，翁婿二人又去书房品鉴了一回名家字画，又说了些殿试的注意事项以及如何在两皇面前应对自如的提点。

顺了姑情，逆了嫂意。两皇并立的朝堂，有些事情必须要注意。

这一来二去的，柳尨就被留宿林府了。

因离殿试还有一段时间，再加上林如海也是正经科举探花出身的老前辈。柳尨前一天晚上派家丁回赵家说留宿的事时，就跟赵老太太和赵老爷子说了这两天可能会在林家逗留。

也因此，今儿一早内务府来接人的时候柳尨并不在家。

老太太独坐上首，大太太带着赵英，赵东明带着赵苍，夏佳郡主拉着赵芙在正院里依依话别。

场面嘛，怎么说呢，挺尴尬，也挺冷淡的。

赵英沉默不语，对于作死还嫌速度慢的堂妹没有任何话说。

大太太也不说话，只偶尔用帕子在眼角摁摁，表示她舍不得的都流眼泪了。哪怕谁也没看见她那舍不得的眼泪到底流哪去了。

老太太沉着一张脸，看着面前的母女情深，老太太心中却不耻的嗤笑。

别人生的孩子是草，就生你的孩子是宝。

赵东明倒罢了，一边心疼不舍亲闺女，一边又怨恨夏佳郡主不听人劝。他也有些后悔，若是他能在子女教养上多用些心思，说不定也不会是这样的情况。

说起子嗣的教养，赵东明不由又想到了过继出去的长子。

那孩子天赋极高，自幼便极会读书。如今连中解元，会元，以朝.廷的做事方式，三元及第是跑不了的。

如今只是拿不准太上皇的脉搏，也不知他会不会为荣庆帝做这个脸了。

不过想来太上皇就算是出言反对，也跑不了三甲的名次。

一个有可能三元及第的儿子就这么过继了出去，赵东明心里酸的不行。

说舍不得，如今说这些却已经太晚了。也叫旁人看了笑话，以为他是...回想当初过继的前因后果，赵东明不怨老父亲，他只恨嫡妻不容人。

他自认他做了一个丈夫应该做的一切，哪怕那几年他一人在任上也从未起过违背祖训的心思。

这些年，他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回家后，当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长子时，他心里是有愧的。当看到那个孩子极尽亲近父亲和兄长时，赵东明更是后悔不已。

然而心中更多的却是说不了来的苦涩滋味。

自那年将这个长子过继后，不久次子便来到了他身边。他公务繁忙也尽量的抽出时间对这个孩子进行教导。

天资驽钝倒也罢，谁想竟习了一身的纨绔习气。气过，骂过，打过，最后得到了除了失望，还是失望。

赵东明收回思绪，看了一眼正院，起身对赵老太太说了一声去书房，便对赵老太太和大太太行了一礼，抬脚离开了。

看着赵东明脚步沉重的离开，夏佳郡主鼻头一酸，眼泪夺眶而出，“你爹这是舍不得你呢。”

“娘，我知道。”赵芙抿唇，她也有些舍不得家了。

这会儿众人无论是心里还是面上都升起了一丝离别愁苦，然整个正房，竟只有赵苍一脸的笑。

看他那样就知道保不齐这小子已经做起了国舅爷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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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到了时辰，赵芙抱着包袱走了。等她坐上马车，才发现里不止她一个人。

看着那些少女的长相和穿戴，赵芙有些自得的心忖，这些人连她最不起眼的装扮都比不过，看来家世都不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