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齐天大圣孙悟空。”

“砰”。又是一掌：

“我是谁？”

“您是我爷爷！”

金无束看的热血沸腾，捏着传音符叫道：“大圣威武。”

孙悟空招回金箍棒，回他道：“这就是你说的非常厉害的黑熊精。”

“还让我小心？”

金无束：“……”

这个锅我不背。

见孙悟空不预再动手，黑熊精小心地拔出双腿，跌坐在地上。

他看着破败的洞府，可是心疼坏了。

但一摸怀里，里面藏着他从观音禅院顺来的宝贝袈裟。想到这袈裟价值连城，那点心疼也就不值一提了。

没想到孙悟空突然伸手，食指一勾，就将袈裟给勾走了。

黑熊精大急：“我的袈裟——”

孙悟空当头给他一棒子：“再说。”

黑熊精揉着脑袋，不敢吭声了。

孙悟空问：“想要？”

黑熊精：……点头。

想要。

然后就听见孙悟空大发慈悲地告诉他：“哦，想要。”

“去南海找观世音要去。”

黑缨枪此时嵌在山缝里，孙悟空将它□□，拿在手里颠了颠重量。

“是一把好神兵。”他说。

“可惜你所学过于庞杂，无一不会，却又无一精通。”

黑熊精一怔。

孙悟空点出了他的要害，这是……在帮他？

他的法术都是偷学来的，每一样都会一点，却杂乱无章。黑缨枪这样的神兵在他手里，也只能发挥十之一二的威力。

妖法修炼不当容易走火入魔，神魂俱灭。

所以他结拜的兄弟中，有一个是黄袍道士，就连观音禅院的老方丈也算他的好朋友。

他们常在一起讲经论道，为的就是寻求一种平衡。

黑熊精突然跪在地上，给孙悟空磕了几个响头：“求大圣爷爷教我！”

孙悟空本就是妖，而且是三界少有的大妖。

他佛道妖三法皆修，最懂其中门道。

“你的资质……”

孙悟空顿了一下，道：“只可专修一家。”

他将黑缨枪插进地缝，抬头就见自己的老冤家观音腾云而来。

金无束捏着传音符告诉他：“大圣，菩萨是来收黑熊精当守山大神的，你看他手上的金箍——”

孙悟空一瞥，果然看见观音手里攥着一箍，和小紧箍长得有些像。

金无束说：“当初如来佛祖给了菩萨‘金紧禁’三个箍，紧箍就是我，金箍则用来收服黑熊精了……”

孙悟空：“……收服他还用得着金箍？”

金无束一时语塞。

孙悟空不知想到什么，忽然挑眉，对黑熊精说：“以妖身入佛，你可愿意？”

以妖身入佛。

他想都不敢想。

黑熊精豆大的眼睛瞬间瞪圆：“我愿意！”

观音看着眼前场景，表情一言难尽。

心里暗忖着：不想收黑熊了。

白跑一趟。

还见着个瘟神。

他施了个隐身咒。

孙悟空：“……”

孙悟空故意气他，金箍棒朝天一指：“何方宵小藏匿于此，还不速速现身。”

观音：“……”

呵。

他说我是宵小。

观音禅院起火，被供奉的本尊自然知晓，观音派人查探才知又是孙悟空作乱。

气的他想多收几个得力的，替他守家。

他早知这里有只黑熊精，喜欢念佛听禅，颇有向佛之心。

又听闻他本领高强，所以有心让他看守南海珞珈山，当个守山神。

可妖终究是妖，不受教化，就如孙悟空一般，需要靠外力束缚住才行。

所以他带着金箍来了。

哪成想竟看到这般场景。

这黑熊精，连自己的洞府都没保住，还跪地叫孙悟空爷爷。

让他看守什么珞珈山？

观音无奈现了身。

黑熊精见是菩萨来了，连忙叩首：“拜见菩萨……”

观音：我现在走还来的及么？

他想装作无事发生，孙悟空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他看到孙悟空嘴角勾起坏笑，然后拎起黑熊精道：“好孙儿，你的机缘来了。”

***

观音禅院大火扑灭时，已经天光大亮。

孙悟空回到禅院，累瘫的和尚们见他如同见了鬼，个个惊惧不已，跪地求饶。

见到他们围着一具尸体，才知活了二百七十岁的老和尚含恨自尽了。

客房烧的只剩炭黑的框架，摇摇欲坠。

唯有一方小床还完好无损，上面躺着……两个人。

孙悟空嘴角微抽。

两人躺在罩子里，唐三藏枕着敖烈的手臂，敖烈一条腿压在唐三藏的身上——

金无束：没眼看

孙悟空：辣眼睛

敖烈察觉到孙悟空的气息，想要起身，却僵着手臂不敢动。

约莫又过了一刻钟，唐三藏终于悠悠转醒，睁眼就对上一张放大的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