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没印象。”伊芙琳摇摇头，“能跟我说说吗？”

“也就是大概嗯……十几年前吧，好像你五岁？咱们这儿片区混混闹得厉害，刚起步，你懂的。他本来想端了咱们的。”

伊芙琳点点头，这段她知道，蝙蝠侠也不是在最开始就和他们达成这种诡异的平衡的。不过就算达成默认的共识后，估计这么多年蝙蝠侠来找他们的次数也不超过五回，但这在他们眼里已经很了不起了。

“然后呢？”伊芙琳坐到她身边问道。

盖尔看伊芙琳自己都没注意她就像个小孩子一样期待地听她讲故事，摸了摸她的头。“然后也没什么特别的，大晚上还下着雨，在楼顶，没错，就在酒吧的楼顶。当时我和马弗、哈提甘他们全都在全是对峙。你就那么突然从顶楼楼梯那儿冲了出来。”

伊芙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吗？冲了出去，我不害怕的吗？”

盖尔想着，她就笑出了声，“不说你，我们当时都惊呆了，你竟然不害怕的吗？你敢相信你去做了什么。”

伊芙琳摇摇头。

“你冲出去给了他一颗糖。”

“糖？”

“对，一颗糖。”盖尔想着幼年的伊芙琳，再看看她现在已经长成这么大了，一时间不免心情复杂，“那很不可思议是吧，但是当时你就那么干了。”

“天哪，我也太厉害了吧。”伊芙琳感叹道，“我都怀疑你是在逗我玩儿了。”

“谁说不是呢，等你回来以后大伙儿都挨个想要摸摸你给他糖的手。”盖尔想着就笑出了声，“结果那一晚你都没睡成。”

“等等。”伊芙琳不敢置信地看着盖尔，把话头翻了回去，“他收下了？”

“收下了。”盖尔想了想补充，“应该是看了你半天才收下，你都不怯场的。”

“蝙蝠侠都惊讶坏了吧。”果然孩子拥有让人柔软的力量啊。

“反正我觉得应该是，虽然他完全没表现出来。”

“天呐。”伊芙琳还是感觉不敢相信，“要不是不适合往外说，我觉得我能吹一辈子。”

第六十六章

“布鲁斯, 我收到了你的简讯。”迪克从蝙蝠洞门口冒了出来，“古德曼到罪城了是吗？”

布鲁斯没有说话，直接默认了。

“嗨，阿福。”迪克冲在一旁做实验的阿福也打招呼。

“迪克少爷, 日安。”阿福微微点头。

“那就该我上场。”迪克撸撸袖子, 说着就要离开蝙蝠洞。

“你先等等, 我发现了点东西。”布鲁斯却叫住了他。

“看这个, 我以前见过伊芙琳·古德曼。”他边说，边调出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小姑娘一头棕色的长发，扎着两个蝎子辫, 笑得灿烂极了。

只不过她旁边的环境可不太好, 看起来就像那种贫民窟的幼儿园。

“这是古得曼？”迪克不得不说有点惊讶, 这看起来和她现在的感觉可完全不一样, “你见过她？什么意思？”

“大约十二年前，罪城有段时间的动荡, 我去那打探情报的时候她给了我颗糖。”布鲁斯难得在家话这么多。

这段时间他完全没有往这方面想。

事实上，他对这种事“工作”时会出现的温情从来都很回避，但现在回想起来，那个小女孩灿烂地冲他笑的样子，依然给他留下极其深刻的印象。

那是哥谭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 他就在楼顶和那个酒吧的那群人对峙，而古德曼就这样冲了出来站在了他的面前。在所有人都因为她突然的行为而焦灼起来的时候，她突然伸出了一只手给了他颗糖。

是那种很平价, 甚至有点廉价的批发水果糖。

他还记得他低下头时, 能看到雨水拍在她的脸上——她缺了一颗门牙的嘴巴完全不影响她露出一个在哥谭的夜晚仿佛像是一个小太阳一样的笑容。

或许他可以说这是他这么多年来唯一见到的一个对蝙蝠侠主动表达好感的孩子。

即便他的心不会再因为任何事情而软化，但也许是那天他受着伤, 不得不承认，那个笑容和那颗糖给了他莫大的鼓励和支持。

他看到古德曼脸上的微笑看到了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他正在在正确的道路上改变哥谭的未来。

也许作用很微弱，但这确实在当时也成为了他开始□□的原因之一，他就是在见到古德曼的这一年被阿福说动收养了孩子，也就是迪克。

“她可真可爱。”迪克如是感慨。

就像是这么多年他都不敢再去看那颗放在储物箱积灰的糖第二次一样，那是他从来都会回避的理想乡，他认为怀恋拥有的成就只会是麻醉剂。

不论是克拉克、黛安娜还是迪克，都说过他非常自律，但他知道自己从来都认为自己只是不去看那些已拥有的，而是专注于那些未曾达到的和那些潜在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