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德莉抛下这句话便向后退去，转身离开。在转头的那一瞬间，她的余光看见毒藤女朝她抛了个飞吻——好在牢房的玻璃是内外封闭的，不然这个飞吻很难说是否含有某种致幻的孢子。

蝙蝠侠正在阿卡姆的大门附近抱着胳膊等待。看见奥德莉滑行而出的身影，他不辨喜怒地说：“说完了？走吧。”

“嗯？”奥德莉有些讶异地说，“你今天不忙吗？”

蝙蝠侠目光幽深地看了她一眼，语气倒很轻松：“如果你说哥谭事务，现在是白天。至于联盟事务，本来的确有些事要处理，但是你在纽约的英勇事迹可谓是歪打正着，我也能放一天假了。”

奥德莉不禁为他掬一把同情泪。世人都知道布鲁斯·韦恩从不操心集团事务，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谁知道他背地里连休假一天都是得靠运气来实现呢……

然而这休假一天也颇有水分，至少蝙蝠侠已经开始边往外走边说：“你之前说要联络黑暗正义联盟……正好我今天邀请扎坦娜来韦恩庄园吃午饭，可以为你引荐。”

奥德莉立刻谢过了他。尽管她知道布鲁斯和扎坦娜是青梅竹马私交甚笃，但是按照韦恩老爷的脾气，如果没事的话恐怕真的不会特意和以前的朋友见面。这让她大受感动，连带着看那架座位挤得惊人的蝙蝠战机都顺眼了许多。

“你想帮助彼得·帕克，那就靠你自己去做。没什么好感谢我的，即使我不为你介绍，戴安娜也会带你认识她的。”蝙蝠侠沉声说道，“但你想好了吗？尽管蜘蛛侠确实是被卷进这件事的，可是你是否想过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他才十六岁呢，布鲁斯。”奥德莉柔声说道，“我尊重他的选择——但他是在整个世界和自己的身份之间作出了选择，而我此刻的选择只是帮助他和不帮助他而已。”

大概是这个年纪触动了蝙蝠侠，他一声不吭地坐进了驾驶舱里。对于过早地让罗宾们见识到世界的黑暗面，很难说蝙蝠侠究竟是否怀有愧疚之情。

奥德莉坚决拒绝回到那个罗宾专用儿童座椅上去，选择跟着蝙蝠战机一起飞行。大概是她的位置和飞行的姿态都和超人过于相似，蝙蝠侠上来就进行了一个超级加速，把奥德莉的头发吹得像一团鸟窝。

“倒也不用这么赶着回家吧？”奥德莉抱怨道，用热风把头发重新吹平整。克拉克曾经对奥德莉说他怀疑蝙蝠侠的蝙蝠战甲上可能带着某种社交封印，奥德莉对此深以为然。蝙蝠侠一声不吭，直奔更衣室而去，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天能说的单词数量有限所致。

对于在韦恩庄园蹭饭这事，奥德莉已经驾轻就熟，不需要布鲁斯多说就自己摸去了餐厅。

等到换完衣服的布鲁斯下楼走进餐厅的时候，发现奥德莉已经和扎坦娜坐到一块去了。甚至不用他多费口舌介绍，这两人对互相的称呼已经变成了“小扎”和“小莉”，即使以布鲁斯那高超的社交技巧——特指布鲁斯·韦恩的身份来说——他是完全不能理解奥德莉是怎么办到的……这会儿扎坦娜正在给奥德莉变魔术，从她的礼帽里掏出一只又一只兔子。

“哇！”奥德莉兴致勃勃地替她接着那一大堆兔子，眼看整张餐桌都要被毛茸茸的白色毛球填满了，“这是魔术吗？怎么做到的？”

刚刚还一脸冷漠的达米安眼神悄悄地飘了过来，看起来很是蠢蠢欲动。布鲁斯不忍直视地重新站了起来，打算给自己倒杯咖啡。

“只掏出两只的话是魔术。”扎坦娜掏出最后一只毛色棕褐的兔子，对奥德莉说，“但是掏出这么多就是魔法了……只需要将话反着说。你瞧，‘没变子帽’！”

帽子啪地一声消失了。阿尔弗雷德端着前菜，无奈地看着满桌兔子说：“扎坦娜小姐，奥德莉小姐，我无意打扰你们的娱乐时间。但是我今天花了两个小时熨烫桌布，而现在它甚至没有地方放下这盆蛤蜊汤。”

“抱歉，阿福。”奥德莉眨了眨眼，看向扎坦娜，“小扎，这些兔子怎么办？”

“哎呀！”扎坦娜把兔子拢成一堆说，“要把兔子变没的话会把它们流放到虚数空间去的，可那儿根本不适合让活物呆着。本来我没想变出这么多的，一般我只会变一两只养起来当成魔术道具……”

“我要养它们！”达米安见缝插针地大声宣布，“我要给它们起名蝙蝠兔！”

他抱起兔子一溜烟跑了。布鲁斯的表情看起来说不上来是无话可说还是有些欣慰，至少达米安在对于给任何东西打上蝙蝠烙印这件事的执念上和他本人倒是一脉相承。扎坦娜和奥德莉互相对视一眼，耸了耸肩。刚进门的杰森和达米安擦肩而过，因为飘起来的兔子毛而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