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饿。”叶修看着他的右手，“小周的手有没有事？”

“对了，你弟弟来过。”苏沐秋拿起了一个苹果开始削，“周泽楷的手要醒了才知道。”

“我要去看他。”叶修深吸一口气，“如果不是为了保护我，小周不会伤这么重。我对不起他。”

“叶修哥不用担心，你待会吃完东西还要接受警察的笔录呢。”苏沐橙尴尬地打了圆场，“现在你不能走的，你的大腿受伤了。”

“我不该让你去的。”苏沐秋突兀地说了一句，“我不该忘了刘皓那一茬，我不该大意让你接汽车广告！”

“你呀，总是瞎操心。”叶修刚躺下又咬牙从床上直起身来，艰难地拍了拍苏沐秋的头，“我人不是好好的在这吗？如果真是刘皓干的，警察自会处理，你别自责了。”

“那你知道我这三天在想什么吗？我生怕你就会这样躺着睡一辈子！”苏沐秋声音颤抖得每一字都支离破碎，“叶修，我……”

“叶修哥，哥哥是真担心你，不要介意。”苏沐橙鼻子一酸，揉了揉眼，“现在我们俩才体会到你的心情，真的抱歉。”

“没事。”叶修亮出虚弱的笑容，“给他们说一声我醒了，免得他们担心。”

“那好，我去通知。”苏沐橙把碗放下，“饿了记得吃，还有我去通知李警官吗？”

“去吧。”叶修点点头，“沐秋你不回战队去？这么多天他们头儿都没有？沐橙留下来就好。”

“你是在赶我走？”坐在病床旁的苏沐秋站了起来，紧绷着的脸总管舒展开来，轻柔到像是供奉神圣之物的信徒般虔诚，那样一丝不苟地抚摸着叶修脸部的每一寸肌肤，“没事就好。”

“我想一个人静静，抱歉。”叶修反手握住苏沐秋的手，“先回去吧。别让他们一窝蜂挤进病房，安排下探病的顺序。”

“好。”苏沐秋点点头。

叶修又重新躺了下来，抓住被子又松开，脑袋里乱糟糟地装满了一些破碎的画面。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撑到在微弱的意识下注意到外界救援的声音到达的，在周泽楷最后一声应答消失后他就处于一种可怖的惧怕中，现实和梦魇交织着肉体的剧痛和心灵的震荡。他无时无刻担心飞身把他压在身下后失去意识的周泽楷的安慰，他害怕自己也会随时失去意识。

没有一丝光的死寂世界中，只有疼痛刺激着他残存的意识。

在黑暗中叶修想到了很多，他第一次知道爱是一件多么沉重的事。爱一个人就会奋不顾身，他不明白对于周泽楷，叶修这个人是多么重要才会值得他第一反应内奋不顾身地护在身下。这种完全出于保护和珍惜的感情，不顾未来和结果的执着，沉重得让叶修惭愧。更惭愧的是，叶修相信周泽楷换成苏沐秋，或者其他人，他们会和周泽楷一样。

叶修把头埋在了被子里不出声，他实在是惭愧和自责。他现在才有所觉悟，自己对于所有人的感情太显随意和轻浮，感情内核的质量显然达不到沉重的境界。不是说叶修不会保护其他人，只是他还没有觉悟的意识去条件反射地保护其他人，哪怕那个人可以不惜一切为他这样做。

叶修绝不是一个止步不前的人，他既然意识到问题所在，就会全力以赴去解决。

如果之前没有认识到爱的觉悟性，那么从现在开始比谁都更珍视每一份感情。

第67章

周泽楷醒来的时候就看见坐在轮椅上的叶修。他紧张了半天，千言万语化作了一句话：“前辈，你没事？”

“没事！”叶修笑着说，“我腿只是暂时的，话说你手怎么样？让我看看。”

接过周泽楷宽大的手掌，冰凉的触感激起周泽楷的不安。他偏着头注视着专注的叶修与自己的右手十指相扣，慢慢地以适中的力度按压着手指。

“怎么了，怕痒？”叶修抬起头来，对上周泽楷闪烁的眼神。那张几度张开却只字未提的唇，发出了邀请：“前辈，我可以抱你吗？”

叶修身体一僵：“可以。小周，是不是把你吓到了？”

“没有，前辈。”叶修很体贴地主动凑近，周泽楷笑着把叶修轻轻地圈入怀里，用脸轻轻蹭着叶修的头顶并落下一个颤抖却坚定的吻，“你没事比什么都好。”

“谢谢小周。”叶修双手环住周泽楷，“谢谢。”

周泽楷什么没说，只是低下头用嘴唇蹭上叶修的嘴唇后，带着探求和邀请的姿势用舌头灵活地撬开叶修的牙关，从尝试性的舔舐搅弄到忘我地吮吸啃咬。

仿佛两个人吸入了异世界，耳边只有寻求彼此爱抚的唇齿交合之音，叶修完全陷入被动中被吻得头脑发涨，脸颊烧得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