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的是，他们最终也没能继续那天的教学。

埃德蒙多进入工作状态时的样子是最让莱昂纳多为之着迷的，但也正因如此，他不忍心上前打扰。

比如现在，莱昂纳多返回洛杉矶的韩版起飞前12个小时，夜晚，屋里电暖将每一个角落都烤的暖烘烘，他带着炖牛肉和一瓶红酒来到了埃德蒙多的工作室，希望能过美好的夜晚。

然而等他来到工作室时，埃德蒙多已经睡着了，他侧趴在剪辑用的电脑前，白色的发丝散落在脸颊将他平时的轻浮和傲慢一扫而光，莱昂纳多看着他轻颤的浅色睫毛，只感觉到了平静。

于是金发的演员放下了他的夜宵，静静的坐在一边看着埃德蒙多的睡颜出神，外面飘着鹅毛大雪，让人莫名将周围幻视成暴风雪中与世隔绝的温暖小木屋，而埃德蒙多则是住在那里不谙世事的精灵少年。

到底，什么样的你才是真正的你？

莱昂纳多撑着下巴看过去，他认为自己一点也不了解埃德蒙多。

即使对方看上去很是爱慕和信任他，还对他讲述了童年时的经历，如果换做别人，那么莱昂纳多一定会认为这是种交心的行为，至少对方将他当成了朋友，而埃德蒙多——他找不到最合适的形容，那家伙就是所有矛盾的集合。

“呃——”

埃德蒙多的轻吟打断了莱昂纳多的思绪，他看过去，原本趴在电脑前的人像是察觉到身体上的不适，缓慢扭动着换了个姿势。

“别走，来亲一个——”

这家伙。

莱昂纳多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都累到睡着了还不忘在梦里享受，他咬了咬牙，冲那个熟睡的身影比了个中指。然后才认命的走过去，轻轻将人半拖半抱到沙发上，最后给他披上了毯子。

又看了一会儿，莱昂纳多做出了一个小小的决定，他把人往里推了推自己也躺了上去，然后将埃德蒙多像抱枕那样圈进怀里，用他最喜欢的面对面的方式。

莱昂纳多比他看上去更高，沙发比他短上一截，他的小腿露在了外面，然而幸运的是，正是因为他的身高优势他才能把埃德蒙多整个圈在怀里。

你这勾引完了又不负责的混蛋，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庞心里骂了两句，这才闭上眼睛进入睡眠。

直到隔天早上莱昂纳多的经纪人一通电话打来工作室将两人吵醒，莱昂纳多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收拾行李。

而埃德蒙多则对一切感到困惑，他还不清醒，打了个哈欠后从沙发上坐起来，随后裹着毯子望向莱昂纳多。

“呐，里奥，我们睡过了？”他带着睡眠的气息问道，“可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什么都没发生，你想多了。我要走了，回洛杉矶去，昨晚原本来找你道别，但你睡着了。”莱昂纳多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然后责备地瞪了埃德蒙多一眼，“要我说这都是你的错。”

“Well，你说是就是吧，谁让我喜欢你呢。”还没睡醒的埃德蒙多用他软软地语气回答。

莱昂纳多僵了僵，他没想到会被这样回答，于是他加快速度收拾好自己匆匆道别：“我走了，到时候见。”

埃德蒙多眨了眨眼，下意识挥挥手。

“提前祝你圣诞快乐，宝贝，记得想我。”

……

拍摄任务彻底结束后工作室冷清了不少，大部分人都离开去过圣诞节，只剩下参与后期制作的人们还留在这里，埃德蒙多和他们一起进行最终的调光和配乐工作，以保证在今年结束前完成最终版。

就在结束前两天，约翰尼-德普突然来到了工作室，对于他的出现埃德蒙多很是意外，他以为他已经回去洛杉矶了。

“我有这个打算，但在回去之前，我觉得还是应该让你，让你看看我的成果。”德普用他一贯沉稳缓慢地语速笑着说，他张开双手展示自己，“从就把那天起我就没再碰过那些东西，最开始很难熬，但现在我好多了。”

埃德蒙多挑眉：“那么，恭喜。”

德普接着脱下外套，将右侧手臂的袖子撸上去，将那个修改过的纹身展示给埃德蒙多看。

那上面原本的“Winona forever”变成了“Wino forever”，从永远的薇诺娜变成了永远的酒鬼，前后意思相差之大让埃德蒙多笑出了声。

“Come on Johnny boy，为什么是酒鬼。”埃德蒙多拽住德普的胳膊，拇指在那片皮肤摩擦，“你本来有更好的选择，比如Winner，把它变成永远的赢家，难道不比现在更好？”

德普的回答仍然缓慢，他低头笑笑。

“酒鬼比赢家更能诠释我的人生，我爱这种状态。”他轻声说道，“不管在哪方面，我从来不是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