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少年挡住斑的样子，千寻笑了笑，顺势坐下来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刚才，他在叫的人是晴明，怕是喝醉酒了，有些想念。”

“晴明？安倍晴明大人？”

“嗯，他为了陪在晴明身边可是不惜跟着我去了一趟黑夜山。半途上被妖怪的气息弄得瑟瑟发抖，差点就逃之夭夭咯。”

“什么鬼！千寻你明明是拎着我去的！”

听到熟悉的声音斑立刻缩紧一双金色的眼眸，整只猫的毛都炸了起来：“夏目，这个女人超坏的，还说我胖，晴明都没说我胖！”

“嗯，没说你胖是因为那个时候的你不胖。至于后来的话，差不多就是他陪着晴明到了最后，连我都不知道的最后。”

随意将酒倒进了嘴巴，千寻眼前一亮，立刻给自己再倒了一杯：“酒真不错，如果你想要在知道，这是个很长的故事，在美酒的陪伴下，我也很乐意和告诉你们。”

中级和丙坐在一边，感觉到面前的神明并没有针对自己之后对视了一眼，决定听下去。然而千寻偏偏又不开口，表情微微露出了一点不解：“斑在晴明身边呆了很久，那么现在也应该回答我之前没有问出口的那个问题了吧？”

“晴明，到底有几个？”

斑原本张牙舞爪的动作瞬间停滞了下来，趴在夏目的腿上不动弹，甚至于连眼睛都闭上了：“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干嘛来问我。”

“我能与他在今世重逢，自然要弄明白哪个才是我认识的那个。”

“不可能的，晴明的魂魄不在地府，也没有转世投胎，你怎么可能在今世遇上他。”

“看，你果然知道我不知道的东西。至于为什么我能在今世遇到他，那也是因为他的灵魂分裂了。”

千寻慢条斯理地拿出两张符咒，对着夏目笑了笑：“当年我遇到的是尚未成为大阴阳师的晴明，他的魂魄完好，没有分裂也没有被调换。之后的话夏目君也应该知道一些，两次泰山府君祭，让他的魂魄不那么稳定，并且他本人也不再受到他自己的控制了。”

“是因为一次复活了他的挚友源博雅，另外一次则是被出云国国王复活么？”

“是的，看来夏目君对这些也挺了解。当年晴明能够复活源博雅是因为源博雅本身便拥有天||皇血脉，不然的话十个安倍晴明也不够用的。被复活则是因为那位国王也算是灵魂强大，好歹也是出云国国王，自然也能将白狐之子复活。因此晴明死后，他的魂魄不能经由地府审判。他的魂魄在泰山府君手里，之后则是由泰山府君转交到了天照大神手中。”

仿佛面前的少女说的是小说中才有的情景，但是所有人都明白这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斑略有些无趣地打了个哈欠，眼睛里却充满了复杂的意味。

千寻仰头喝了一杯之后笑得有些狡黠：“天照大神的话，她无法做出判断，便选择把这个魂魄交给了自己的母亲伊邪那美。伊邪那美掌管黄泉，也算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地下世界，这个举动也是希望他正常地转世，去他应该去的地方。”

“天照大神无法做出判断的原因就是，那个魂魄不是完整的一个，而是半个。”

崩玉能够实现掌握者所希望的东西——不然伊邪那美也不会让自己这么带过来，而且在带过来之前，自己还去了一趟平安时代，遇到了那个尚且没有成为大阴阳师的晴明。

环环相扣，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诞生，哪怕走错一步，都将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幸好她每步都走对，也幸好她是“世界上唯一的千寻”，每一次可能的失败都被抹去，剩下的是绝对的成功。

“那么千寻，你还想知道什么？”

斑不管夏目的阻拦，直接从他的怀抱里跳出来，轻轻地嗅了嗅鼻子：“那既然这样，另外一半的魂魄在哪里？”

“那是他自己分出来的，我只是他的式神，怎么可能知道在哪里。更何况随着他的死去，我的契约也接解除了，更加不可能……”

斑的声音更加低沉了下来，看着千寻的动作眯起了眼睛。在她随意抛出两张符咒之后上前嗅了一下，随即立刻炸了起来：“你怎么会有这个玩意儿！”

原本两张完全分辨不清的符咒现在已经慢慢地开始变色，晴明亲手送她的那张依旧是澄澈的蓝，桔梗印清晰可见；而另外一张则是逐渐变成了黑色，不祥的气息萦绕在上方，让看到的所有人都脸色大变。

“确实如此。不过对我来说那一半已经不需要了，被舍弃的东西，不需要重新拿回来，哪怕重新填补上，那也是有裂痕的。”

“哦？”

“斑，百年前在京都的时候你没和我说实话就跑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全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