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一次就顺利入选了一军。
但在正式开始U17训练之前,这些一军先被网协布置了一个任务——拍摄新一年的宣传片。
日本队上一年拿到了世界杯冠军,这让网球这项运动变得更有关注度了。成绩向来是最好的勋章,网协自然不会浪费这个机会。而今年选出来的一军,大多也是去年的“功臣”,自然要趁热打铁。
他们就在U17训练营里拍了第一部分,又在球场上拍了第二部分,现下已经是最后的部分了,选了冲绳的海滩——即是日本最出名的海滩,又能够彰显少年们的活力。
当时隶属于比嘉中的少年们就傻了眼了。
“啊,我们好不容易从冲绳来了东京……”甲斐蹲在地上半是抱怨地嘀咕道。
木手看了他一眼,推了推眼镜都不好意思嫌弃他丢人。
既然来了这样的地方,网协自然不会让时间太不充裕,干脆就匀出了一天,让少年们好好放松一下,算作高强度训练前的最后的休憩。
而仁王喜欢海。
……虽然他讨厌太阳。
“你讨厌太阳,又喜欢海,难道你喜欢阴天的海边吗?”丸井就曾经这么调侃过他。
当时仁王是怎么说的呢?
“下雨天的海边也很美啊。”一边说一边举例风吹浪打的时候大自然给人的震撼感。
丸井就说他瞎吹。
仁王只笑,也不多解释他到底喜欢海的什么特质。
海边美不美?
要说美,确实也是美的。
好玩的东西也很多。
捡捡贝壳,堆沙子城堡,是小孩子喜欢,半大少年也不厌烦的游戏。更热闹的地方,还有专门供游客使用的海上飞艇和一些娱乐设施。当然,要付钱。
仁王和柳生上午被丸井和切原拉着一起玩了一圈皮划艇。
午饭过后切原说继续,还说要堆城堡。仁王不太想陪着,就拉着柳生出来了。
“像陪孩子一样。”他抱怨着。
柳生也由着他。
两个人就这样在海滩上散起步来,渐渐就走远了。
一年前这个时候他们还在冷战,现在居然显得“柔情蜜意”起来。
柳生没来由有了这个念头,目光就不由得流连在仁王身上。
他们这一年,关系变得微妙起来。
最初怀着较劲的心态,朝夕相处的,顶着一口气要“培养默契”,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成了立海大的第一双打。然而这荣耀也没有维持多久,就因为部里的太多的事而发生了变化。
关东大赛,全国大赛。
两次失败叫立海大的光环都蒙上一层阴影。他们的双打,也不知不觉有了虎头蛇尾的味道。
柳生一开始觉得自己讨厌仁王。
没有比仁王更自以为是的人了,自顾自跑来说要成为搭档,又自顾自撒了手,任性又不讲道理。
但他渐渐又被仁王所感染。
那样的自由,和自由下能感受到的那么一点固执。
他曾很反感和仁王的双打,但又从来不想真的分开。
柳生放慢了一点速度,落后了仁王半步。
他目光定格在仁王的后颈,那儿的头发被扎起来了,发梢垂在后背蝴蝶骨的位置,一甩一甩的,后颈就露了一些出来。
仁王总是弓着背的,说是习惯性驼背也好,总之是不会让人觉得颓丧的那种驼背。
这人骨子里有多硬,柳生再清楚不过了。
比如那场让他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的去年的一军挑战赛。
又比如,他自费去了澳大利亚,看完的属于仁王的那很短时间的世界舞台上的表演。
会有其他人注意这个人吗?
一定会有的!
柳生突然就停下了。
仁王往前走了两步,也停了下来,回过头有些困惑:“怎么了?累了?”
柳生很轻地摇了摇头。
他突然笑了:“只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puri?”
“今天是十九号。”柳生说,“我的生日礼物呢?”
仁王瞬间就眯起了眼。
他像是无意一样舔了舔上唇,左手条件反射地伸到耳侧把自己的小辫子捞到身前绕在指尖抻了一下:“晚上大家会给你准备蛋糕的。”
“但是你的礼物呢?”
他说的这么直白。
仁王对上他的眼神,隔着镜片都能感受到压迫感。
他啧了一声,微皱起眉。
柳生在想什么?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腹诽了一句“伪绅士能不能做点伪装你的风度是已经丢了么”,仁王才抿了抿唇,拖长了音:“你想要什么,自己来拿啊。”
柳生应了,几步走上来,拉住了仁王的手腕。
——这姿势可真别扭,像是拉小姑娘一样。
仁王一边想着一边挣了一下,挣开以后却抬手架住了柳生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