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他们之后，你要做什么？”

莉莎问。

“让他们偿还。”男人这样回答。

莉莎没有说话，她只是看着窗外，反倒是男人有些不安的看向她。

他不知道这女孩想着什么。

为什么同意带他找对方？在正常人的价值观来看，只是死去一只动物。没人愿意为一只动物做到这种地步，除了自己。

他的语气，他的行为，他的一切一定早已诉说了自己的仇恨，傻瓜也该知道他想做什么了，那么这样一个孩子，为什么不畏惧害怕，而是继续为自己指路？

不，她指路本身这件事就相当可怕。好像被看不见的线牵引，毫不犹豫的将他引导向这条路，他被这种毫不犹豫所说服，相信她所指引的是真实又正确的道路，通往他要复仇的对象。

但是这本身不就足够的诡异吗？她所指引的地点是通往天堂还是地狱？他简直就像跟随一个非人之物行走一样，每一步都可能踏入深渊。

我是不是跟什么未知的，可怕的东西提出了请求？男人忍不住这样想。

“你害怕吗？”

他忍不住问，只有他自己知道，真正害怕的人是自己。

“no。”她说，“manisworheisananimal.（当人是兽时，他比兽还坏（飞鸟集）），youarehumanbeing(你是人类)。”

我见过真正的兽。就像圣经之中从海上而来的兽一般，他是罪恶，他带来灾难，但是他……

……看起来宛若人类。

那是一头有着人类眼睛的野兽，因为只有人类才会有那样深邃的伤痛与情感，宛若，听得到野兽痛苦的哀嚎。

来自深海之渊的兽啊，你为何哭泣？

****

“找到了！”

加西亚松口气，立即将购买射钉枪的那家人的信息发送给同伴。摩根与布斯同时行动了，只不过他们的目的地不同。摩根前去保护购买射钉枪的那家人，而布斯则直接按图索骥，沿着他们前行的路线寻找他们。

“我们要找的是一个带着孩子的成年男人，小孩可能手中拿着一只玩具熊，见到他们之后不要立即施行逮捕，先跟踪确定他们的方位。”

布斯叮嘱部署在附近的警员，同时小心监控着每一辆城内公车。

“为什么不跟bau一样埋伏在那家人附近？”贝伦教授询问，这样寻找太没效率了。

“直觉。”

“直觉？”

“嗯。”布斯点头，“你或许要嘲笑我小心眼，但我并不全相信他们的调查结果。你没有发现吗，比起fbi，bau更像是一群科学家，跟你很像。”

“犯罪行为分析小组，他们本来就是科学家。”贝伦吐槽，“你对我们科学家有偏见？”

“哦，不，小骨，不是说你。我没有针对谁的意思，怎么说呢……”布斯回忆，“举个例子吧，曾经有一起案子，发生过这样的事。”

有名老警察被袭击了，险些丧命。

根据现场情况来客观判断，电视打开着，他应该当时正在客厅看电视，之后被人袭击，他奋力反抗，所以电视被砸坏了，他也受了伤。利用紧急发讯装置他发出了求救信号，这就是经过。门被撬过，因此可以推断，袭击他的应该是外来者。

但是这名老警察最终脱离危险，他说出的真相出乎预料——凶手实际是他的老婆！他回家的时候门就有被撬的痕迹，但是他没有注意。当他见到老婆的时候毫无防备，被一枪偷袭。以为他已经死掉，他的老婆匆匆离开。在意识模糊之间，他昏迷了好几小时。当他清醒过来之时，他赶紧用紧急联络求救。失血过多期间，他怕自己会失去意识，于是摸索的打开电视，跌跌撞撞之下又把电视给推倒了。（这是一个fbi的真实案例）

“那些做现场勘查的人不够专业，如果他们更认真——”贝伦教授激动的挥舞着手说明。

“我的意思是说，小骨，有的时候真相跟你想的并不一样，哪怕是现场有时候也会说谎。”布斯按住激动了的贝伦教授解释，“我只是觉得bau根据一根钢钉推断是儿童造成的意外，从他们所获得的信息推断来看是正确的，但是现实往往充满意外。”

贝伦皱眉：“你发现了什么对吧，跟他们的推断不符。”

布斯点头：“不能说是发现，只能说是感觉。其实我也是刚想到射钉枪的射程问题。从直线距离来看射程似乎还挺远，但被袭击的动物其实是在树上，也就是说一个斜角——根据树的高度判断，实际上射击者跟动物的距离相当近。我是一个经过专业训练的士兵，但就算是我，在那样的距离下不惊动一头护崽的野生动物都完全不可能。”

也就是说，在那样近的距离下，一个孩童用射钉枪射击一头野生动物并且击中的概率相当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