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石也终于回过神，想到刚才手冢比赛时他居然没有看出手冢的打算，还一直叫着“上啊上啊”……现在河村在比赛，他还是那样，难道就要像不二说的，大家都要靠牺牲手臂来换取胜利吗？什么时候，他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不二疲倦地朝他们挥了挥手，示意裁判比赛继续进行，自己则拿起了一边的球拍，准备暂时走开一会儿。“……不二！不二！”菊丸看到离开的不二，终于从他那一吼里恢复了语言功能，着急地叫道。乾拦下他，语气低沉而不容反对：“让他自己待一会儿吧，英二。”

教练席上的越前龙马一个字都没有说，只是转头看着不二的背影离开。不二……周助吗？

不二并没有走远，就在附近练习，黄绿色的小球一下又一下地在他的球拍和墙壁之间跳动。他不想留在那儿，那种令人窒息的气氛很可能让他再次失控。

最终他还是忍不住说了多余的话……不二悲哀地想。如果手冢不是执意于青学的胜利，任何一个对手都不可能把他的手弄伤，无论是迹部还是真田。但如果他不在乎自己的手和别人的担心，手伤一再复发是可以预料到的事情。

不二仰起头看天，刺眼的阳光照下来，眼睛发痛而潮湿。龙崎教练已经答应了他，如果手冢的手臂再次复发，这次全国大赛以后就给他联系德国的治疗师，他必须去治好手臂。他曾经有一点侥幸的希望，希望手冢不要硬撑到最后，希望最终不用送他去德国，但是这些侥幸再一次被现实击溃。手冢就是手冢，他永远不会改变。

背后传来了脚步声。不二没有回头，依旧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来人说话了，声音里带着艰涩：“对不起，不二。”

“你没有做错什么……”不二叹息似的回答。他原本就不应该抱有什么期待，而且是不切实际的期待……“我还得谢谢你，没有手下留情。”不二转回头，微笑地说。不是迹部也会是真田，或者别的谁；总有一天总有那么一个人会让这种事再次发生。长痛不如短痛，现在至少能提前让手冢把手治好。

迹部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发出声音来。那为什么你笑得这么悲伤呢，不二？

第27章 再见手冢

不二在原地又站了一会儿。他原本很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狠狠发泄一下自己无法改变历史的无力感，然而现在没有那样随心所欲的时间和条件。这件事到此为止，不二在心里对自己说，他不允许自己时不时地软弱。既然事情总是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那就随它而去吧。无论这次比赛结果如何，他都会坚持手冢去把手治好再说——这是最后一次，他必须要强硬。

“迹部君，一起回去吗？我热身好了～～”打定主意的不二微笑起来，不过这次比之前少了悲哀的情绪，多了一种面对的果敢。

“嗯，走吧。”迹部很容易察觉到自己的心神也跟着变化了，从第一次的自信，到后面暗藏的悲伤，再到现在坚毅的神情，他正在一点一滴地了解微笑之外的不二。

他们回到场上时，第二双打已经比完了（比分6：2，冰帝宍户/凤组合胜），单打二的乾和桦地正在苦战。不二一眼就瞄到大石和菊丸都一脸焦急地站在河村身边，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快步走过去，从河村手里拿过药膏，熟练地在手臂上按压起来。青学几个人的眼神都躲躲闪闪，不敢正视一语不发的不二。

“谢谢你，不二。”最终还是老实憨厚的河村先开了口，“我保证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不二手底下微微加了力：“以后？”尾音挑了起来。

“不不不，这是第一次也绝对是最后一次，没有以后了！以我菊丸英二的荣誉保证！”菊丸看出不二已经没有刚刚那么生气了，壮起胆子回答，还偷偷在背后掐了搭档一把：“大石，你说是不是？”

“没错！”大石的表情有点扭曲，想必是菊丸下手狠了点：“不二，真是太对不起了，我刚才……哎唷！”显然他又被菊丸捏了一下。

“啊哈哈，不二你也一定不会生我们的气吧，是吧？”菊丸继续干笑。大石居然还想提刚才的事，万一不二又生气了怎么办？同班快两年，他还没见过不二吼呢，大声说话都没有听过……

不二给河村的手臂上好药，然后才转身去看一唱一和的黄金搭档：“保证绝无下次？”

“嗯嗯！”大石这下不用菊丸提醒，就同时猛点头，河村也附和道。不二不生气则已，一生气……还是别让他真生气比较好吧？平时最多也就是捉弄一下大家，可刚才那种气势……真是比冷着脸的部长还可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