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工作就工作到了半夜，谢离歌黑着两眼睛哈欠连天的回房休息了。

一夜无眠。

谢离歌早早起床赶到了书房，又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天气慢慢开始变冷，他必须要将城中百姓安顿好，送过来的公文大多是一刻都不能耽误，谢离歌也不愿意因为自己的失误导致百姓有什么伤亡，自然下狠心逼着自己去学。

不会批，那就问，那就学。

因为上个世界当过万花的缘故，谢离歌和万花谷保持联络，谷里众位学霸也就成了他最好的询问对象，特别是东方谷主，嗯，后者在听了谢离歌的描述处境之后，立马恨铁不成钢的写了一张一米有余的信过来骂他。

信中没有带着一个脏字，偏偏字里行间透露嘲讽的意味让谢离歌觉得自己简直十恶不赦，活在世上就是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不死不活浪费金币，如此重压之下坚持了几天，他终于学会了怎么正确的批改公文。

一个下午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到了晚上的时候，吕布就会踏进书房，认真的述说自己的遭遇，小家伙儿的神情也从一开始的不爽慢慢转变为沉默，通过成为苍云军的人也越来越多。

很多次，吕布都悄悄的对谢离歌说自己放水了。

当时谢离歌就笑了，问他为什么。

吕布没说原因，只是说他自己想要这么做。

谢离歌没有责怪他，只是低头对他笑眯眯地说道，只要是你确定可以的话，那就行。

之后吕布在书房里停留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明明到了该休息的时间，他还是坚持留在书房看着桌子后面表情十分凝重的黑甲男人，往往到了子时，吕布都会坚持不了的睡下去，醒来的时候身上盖着披风，抬起头一看，那个男人依旧在埋头批改公文。

很多年后，吕布成为了四分天下的军阀，无数次都在梦中回想起儿时的这副场景，开始明白了那个表面冷酷实际上对他宠溺的男人身上背负的一切。

谢离歌当然不知道吕布的心理活动，他还在疑惑自家儿子这几天怎么天天都在陪他到深夜，准备让后者回房间睡觉，目光看见后者那双黑黑的眼睛中认真忍不住咽下接下来的话，算了，他想看就看吧。

日子这样又过了几天，到了最后一天练武场比武的时候，吕布带给了谢离歌一个惊喜。

额……

应该是吧。

反正当时谢离歌目光惊讶的看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抗着个年轻书生走了进来，吕布黑甲白翎玉冠将长发高高梳起，小脸上没有表情，目光十分冷静，只有在看到桌后面的谢离歌时候才陡然亮了一下。

他抿着嘴扛着人影走了进来。

“义父，我在练武场旁边的围墙下面发现了这个人，他说自己是段公的子孙，过来偷看是想知道咱们凉州城的情况。”

吕布知道段公是谁，乃是太尉段颎，因为久为边将，威震西土，异族听见他的名字便闻风丧胆，边塞众城很少有人不佩服这位老将军的。

说着，他顺势将肩上的青年一拨，提在了手中，额，虽然说是提在了手上，但是因为一大一小相差的身高，那个青衫文士终于还是双脚落了地。

谢离歌看着那个不住咳嗽的人，挑眉问道：“你是段公子孙？”

这个理由他怎么十分耳熟，记忆中好像在哪里看到过，等等，谢离歌脑海中一闪而过一个画面，那是系统提供的资料，他立马就对面前人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谢离歌唇角勾起一抹笑，这个理由可不是耳熟嘛。

他想起了系统曾经提供的一段轶事，贾诩年少并不得志，被察孝廉为郎，因病辞官，向西返回家乡到达汧地，路遇叛乱的异族，同行数十人全部被抓获，贾诩说：“我是段公的外孙，你们别伤害我，我家一定用重金来赎。”这话一出，异族皆是胆战心惊，害怕段公的报复，于是与他结为盟誓后，放他离开，其余人全部死亡。

这样想来，他面前这个脸嫩的青衫书生的身份不言而喻了。

“正是，段公听闻这里发生了羌族叛乱之后，十分担忧，便派我前来调查一番。”那青衫书生很快停止了咳嗽，十分淡定的胡说八道。

谢离歌语气带着惊讶地说道：“是吗？可是羌人们攻城也不过在几天前而已，之后我就封了城门，消息理应传不出去才对，段公又是如何得知？”

那青衫书生一下子卡了壳，似乎没有料想到谢离歌会使出这一招，立马明白了自己可能被拆穿了，也不慌张，表情十分冷静的说道：“看来将军知道小人的身份了？”

谢离歌笑眯眯地看着青衫书生，目光上下打量这位主动送上门的肥羊，怎么看怎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