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石：“這個就是全部了嗎？”

的場靜司：“一部分，其他的還要回本家才能拿出來，畢竟你要問的是平安京除安倍晴明以外的另一位大陰陽師麻倉葉王，靈道有關於他的傳聞還是不少的，但是想要知道的更多，你不妨去找花開院，皇一門這類陰陽師世家，神道的伊勢神宮因為歷史悠久，留存的資料也不算少。”

吹石一面目不斜視的閱讀書上文字，一面說道：“嗯，我記住了。”

的場靜司斜靠在拉門上，望著在燈火下十分安靜的吹石，合眼後再睜開，神情中的微妙情緒盡皆收斂起來。

“你為什麼會想要知道麻倉葉王的過去？”

吹石頭也不抬：“哦？你對他有什麼偏見？”

的場靜司：“不管是千年前還是千年後，這位大人物想要毀滅人類的心思從未改變過，比起偏見……作為要被排除的人類對他懷抱恐懼才是正常的吧？”

“你不像是恐懼的樣子？好吧，這類廢話就不說了，”吹石以暴漲的記憶裡迅速記下一本手札然後拿起下一本，淡淡的聲音聽不出波動，“不過你說錯了，麻倉葉王是要毀滅普通人建立只有通靈人的世界，簡單說就是擁有陰陽眼，你不是正好在這個范圍內嗎？”

的場靜司：“這可根本不是一回事。”

“在他眼裡是同樣的。”

吹石打斷他，然後合起書本，抬頭直視他，“你心裡其實是這樣想的吧？”

房間裡的氣氛逐漸凝固，打破這份平靜的是的場靜司，他說：“我開始好奇你和他是怎樣的關系了。”

“孽緣。”吹石毫不猶豫，“不過……”指腹摩擦過書本縫隙，神情無可奈何，“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我想知道。”

的場靜司驚訝的眼裡倒映出此時不自知間流露出擔心模樣的吹石。

“你……”

吹石：“這些我差不多都看完了，接下來是第二個要求，關於西國王宮犬族遺產這回事。”

的場靜司面帶怔忪，原來在說話的這段功夫裡吹石已經把先代留下的手記都看完了，雖然他懷疑對方有沒有記下，但看她的表現並非那麼愚蠢的人，所以他沒怎麼懷疑的把四國大將，隱刑部狸的消息一一道來，之後，則是他索要報酬的時候。

吹石聽完自己想要的內容心裡有數，站起身拍拍坐麻的小腿，坦然說道：“除妖師的起源，最初不過是個劍客想要知道怎麼殺妖罷了。”

許多許多年前，在只有陰陽師可以驅逐妖怪的年代，平民一直受貧窮，飢餓，妖物的威脅所苦，而能帶來平安的陰陽師只會侍奉京裡的大人，像是那些在夜裡擔驚受怕的平民則除了向天祈禱根本別無他法。

在沉重的生存壓力下，有一個普通少年覺醒出殺妖的願望，原因則是他看到一名可以劈斷大樹的武士無力的被妖怪啃掉頭顱。

按照常理，目睹這一幕的人早該被嚇破膽了，但是少年並不，他是個連陰陽眼也沒有的少年，看不出妖怪的形態，只有在人死去，鮮血噴出來的一剎那讀懂那個剎那出現的死亡形狀和刀劍閃爍的一點兒寒芒。

之後他運氣很好的活下來了，然後他拿起那把失去主人的刀，成了附近有名的瘋子。

說他是瘋子因為他弱小的連人都殺不死卻四處尋找殺妖的辦法，而且沒有靈力的他連得到陰陽師青眼都沒可能，只能落得被一頓毒打的命運。

驚擾到貴人的平民死不足惜，可是少年的運氣真的很好，他再一次活下來了。

這一回他變得更瘋了，他居然敢去追隨陰陽師的腳步，在百鬼夜行裡偷取妖怪的屍骨，要不是那詭異的運氣庇護著他，他早就死了，可是他還活著，並且真的找到普通人殺死妖怪的辦法。

少年本職是打鐵匠，他想到人類的刀劍無法殺害妖怪，那麼用妖怪的屍骨打造出的兵器能不能做到這點兒？

為此他瘋狂研究，竟然真的做到了，成型的刀無疑是一把妖刀，可是那妖異的光澤就連神靈都不禁傾倒。

在吹石講述的最後是少年死了。

的場靜司聽到這裡是一愣，面上雖然沒有多少變化，但眼神催促吹石說明原因。

吹石平靜道：“說過了，他是一個普通少年，沒學過武藝，縱使多年打鐵鍛煉出一副好身體，但以人身驅使妖刀無疑於痴人說夢，在他握住妖刀的瞬間就已經被成功妖化，還是趕來的陰陽師救下居住在他家附近的村民，並且把他封印，不然也不過是又一個時代的例子。”

的場靜司嘆息：“沒想到除妖師的誕生這麼不光彩，那麼後來的除妖師又是怎麼傳承下來的？”

吹石看他一眼，這一眼莫名的使的場靜司冒出幾分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