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哒子, 说好了的, 绝对不要让那个老头子想起我来！”

用蓝染绝不会和夜斗碰面作为条件说服夜斗的咕哒子被搂住肩膀, 娇小的身躯需要夜斗深深弯下腰才能完成这个动作。

眼神斜到左上角, 定格在夜斗那张突然郑重起来的脸上，咕哒子一巴掌按上去, 推开。

“行啦, 我有说话不算话过吗？”

夜斗：“……这倒是没有。”

“那不就结了。”

咕哒子活动活动被夜斗压到的肩膀部位, 漫不经心的说道：“你现在也是在高天原有户口的神了, 神前会以你也可以到场，作为暗子伏兵，小心警惕那些人。”

夜斗闻言立刻就想多了, 他难以置信道：“不会吧？居然需要你安排后手……有这么多敌人的吗？”

咕哒子不耐烦的翻个白眼，“你到底听没听懂？泛滥高天原的诅咒不是那种拥有实体的东西, 它们真正的威胁是不知不觉扭曲神灵的心性和本质，比方说一个热爱和平友好不喜伤亡的神被感染之后，他为了让全世界所有人类都变得友好，会主动发起战争，等不喜欢友好的人死绝了，这个世界就和平了，这个时候他观念中的不喜伤亡也会变成必要付出的代价。”

“代价是人类发明出的最轻描淡写的词组，不论多么重要的存在一旦被变质成代价，那么就会出现等量或变量，有了亏本和盈利，然而事实上，因此而盈利的人少之又少，最后几乎都会后悔。”

咕哒子平淡的阐述着十分冷酷的正确观念，但这份冷酷落到神明眼中，恰恰是神性的一种体现。

万事万物各有各的立场，神若是直接站在任何一方身旁，都会造成极大的碾压差距，若任由性子胡来，最后还会导致一发不可收拾的神战。

所以不论每个神的个性有多么激烈阴暗，公平公正的旁观一直是写入灵魂深处。

夜斗也是神，虽然大多时候看起来都不是那么靠谱，但当他认真思考的时候，他身上有着毋庸置疑的的神明特质。

这个时候他说道：“你说的不就是基本的人性吗？不会对自己做出的决定有基本尊重，自私的权利贯穿人生中的每一分每一秒。”

咕哒子高昂起头，语调缥缈。

“没错，所以这场波及整座高天的瘟疫学名，正是——人性。”

清澈的风吹过咕哒子和夜斗两人的发梢，最后卷向高天原上的每一寸土地，连带着此时吐出的每一个字眼都在风中逝去，无人可知。

毘沙门天的城堡本就因占地面积和神器的绝对数量而修建的格外高大，此时他们站在屋顶上，能俯瞰到很远的地方。

远处从北川而来的黑影落在他们眼中，自动变成一个个神灵。

兆麻这时到来，对他们两个说道：“神前议会已经是最后审核，两位请做好准备。”

几天的时间在神灵的观念中过去的飞快，不知不觉间，毘沙门天的安排也快要接近尾声。

咕哒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这就要到最终决战了吗？”

夜斗：“你就不紧张吗？等下你可能要见到号称八百万众神的天津神啊！”

咕哒子扁扁嘴，回味一下。

“……没感觉有多震撼的？”

夜斗：“你！”

咕哒子挥挥手：“见过的大场面多了，自然不会随随便便失态，倒是夜斗你，叫的很慌嘛？”

夜斗警惕。

“你要干什么？”

“没，我在想，你要是方张，我就帮你冷静一下。”

“不了，还是算了，我怕你拆了我。”

“哎，别客气呀。”

“谁跟你客气啦！”

兆麻冷静的站在一旁看着两个人斗嘴，这时突然神色一动，看向手表压向耳机，短短几分钟过后，他的神色变得凝重。

“两位，刚刚得到消息，会议通过了。”

两个正在摆出对峙姿势的人一愣。

咕哒子笑道：“开始了。”

……

神前议会。

在整个高天最不容置疑，至高无上的天照大神的主持下展开的会议，无人敢在这位尊贵的陛下面前发表不实之言，也是隆重的需要八百万神祇一同到场的重大会议。

来到隶属于天照神的神宫门口，与地面上的伊势神宫有着相当大的差别。

整个高天中或许没有比它占地面积更大的神明府邸了，它看起来就像是一座王宫，一座城池，一个可以收纳几百万人的城市！

咕哒子站在毘沙门天和夜斗神的中间，在神宫门口张望着。

无数神明汇聚而成的人流涌入，不见半点儿波澜就被吞噬的干干净净。

她忍不住赞叹道：“看起来好雄伟好壮观好浪费。”

经常出入高天的毘沙门天见状解释道：“其实一点儿也不浪费，大神的宫室安排和我们是不同的，每天都要有成千上万的神明在这里工作，看起来很大，其实就和人类的政务厅一样，有许多人出入。大神真正居住的位置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