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点头：“不论哪个时代，这种与人危害的东西本质大同小异，就像是污秽究其根由也是源自人类的负面情绪，堕落的灵魂更是能发生无数的转变，如同有道的高人可以成佛成神，事务大体的规矩都是如此。”

雪音听的懵懂，但还是努力记下这些前辈总结好的经验，然后问道：“死神也是神灵吗？”

这可考到大黑了。

死神说白的其实就是具有灵力的灵魂经过修炼后达成的领域，和那些凡人中的修行者没有区别，但仔细想来，日本的人，神之间原本就没有多么大的差异。老朋友天神还是从人而来的神灵，也不妨碍他在凡人间占有庞大的信仰市场。

像是夜斗这种天生自彼岸中走出来的神灵，对这类事情具有先天上的灵敏嗅觉，在大黑含糊着回答不出来时，他随随便便的就解决了雪音的疑惑。

“你们把他们当做和我一样的神灵就可以了，具有神明的实力，但在高天原的地位却不高。”侧躺在地板上的夜斗姿势随意，懒散的说道：“但是自古以来彼岸与高天原的关系就算不上和谐。在天神之间死神的地位低下，可在……现在是叫尸魂界吧？哪里执行的是和天界完全不同的另一套规矩，所以死神之中其实也有大人物也说不定。”

雪音坐到他身边，好奇侧目：“夜斗你没和尸魂界接触过吗？”

夜斗扁扁嘴，答非所问：“以前倒是碰见过，不过那个时候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我处理妖怪，他们处理虚，两边的界限最近才开始模糊。”

雪音：“唉……”

大黑慢声道：“夜斗说的没错，千引石粉碎之前，黄泉和天界打从伊邪纳岐大神逃出地狱后就站在敌对的立场不曾变过。那些从阴间渗透出的污秽催化了人间的诅咒和执念，继承伊邪那美大神怨恨的妖魔甚至可以产生安无来污染神明的清净之躯。比良坂与阴间接轨之后，阳世从此基础上又多出不少新类型的妖魔鬼怪，虚的存在一开始并不显眼，现在更不再是个秘密，连阴阳师的派系里也分出专门消灭虚的队伍，我记得是叫灭却师吧？”

“结合从平安时期传承至今的阴阳术，与尸魂界对灵力的理解，灭却师可以如同远古的安倍，麻仓两姓，具备了可比神明的力量。”

一下子听到这么多隐秘故事的雪音露出震惊的表情。

夜斗见状毫不客气的嘲笑他：“哈哈哈，这么点儿小事居然就被吓到了，雪音你还差得远呢哎哟！”

雪音收回捶了他一拳的手，一本正经的对大黑说道：“虚和妖怪一样以袭击具备资质的人类为本能，那么死神既然会想要消灭虚，那就是站在我们这一边儿的吧？那天神为什么不能和他们好好相处？”

大黑抓抓头，这个举动中透出他的苦恼。

“上头没表示，我们下面的人也不会擅自行动。”

雪音拧起眉头：“就目前看来，我觉得虚比妖怪危险，再不行动的话，总觉得会发生很不好的事情。”

虽然在死亡之前他不过是个普通的十几岁男孩，可变成死灵后经历的一切却令他具备了非同一般的直觉！

他在第一次遇上虚时，就感受到那只怪物身上缠绕的浓厚不祥，简直好像世间一切罪恶的化身，之后的发展也证明了他的想法的正确性，虚的一切行为都残酷的令人发指，难以被具备正常三观的少年所接受！

夜斗很容易发现自己神器身上的不安，大手压上雪音的脑袋，在他看过来时，他懒洋洋的回道：“嗯，死神那边说不定会考虑联合。”

“嗯？”大黑惊讶的看过去，印象中不着调，缺乏正经元素的夜斗淡淡说道：“光是我碰到虚就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了，以死神会按照区域派出人手的惯例，这么多虚到处乱窜却没人处置简直不能想象。由此可见，尸魂界内肯定也发生了什么足以影响现世规则的变故。”

大黑闻言冷汗差点儿流出来。

尸魂界可就是凡间传说中的阴曹地府，黄泉鬼蜮。那里要是发生变故，不论哪一件都是足以影响全生者世界的大事！

大黑已经能想象那些与死者世界有着深刻联系的“家族”，究竟会有多么手忙脚乱，又有多少人会陆续往隐世派出人来。

日本是个神与人紧密结合的国度，过去的历史中，阴阳师一定程度上可以与神明平等对话，巫女干脆就是神的发声筒！

所以隐世发生大变故，神明也必须要给出一个答案才行。

想到这里，大黑叹了口气。

“总感觉从哪个时间点开始，这个世界就已经走向混乱了……”

夜斗掀开一边的眼皮，眨了眨，他的小动作没被大黑发现，倒是被雪音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