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另一头，长长的盲音后终于接通。

“……”

“嗯嗯，好，可能是我看错了。”

平川雅集挂掉电话，面上一松，对中原中也说：“我看错了，御槌高志还在东京呢，可能是哪位医生穿着工作服过来了。”

中原中也想到某位喜欢穿白大褂出来晃的首领：……不会是首领吧？

···

东京，Scepter4能力者监狱。

时至深夜，监狱内幽暗而寂静，值班室的大门敞开一道缝隙，些许的光亮落在地面上。

电话铃声拖得长长的，话筒从修长苍白的指尖被扔出去，落在一处血泊中。

穿着蓝色制服的Scepter4氏族成员倒在地上，年轻的脸上至死都带着一抹惊讶，血溅在他们的脸上。

带着粘毛的斗篷拂过，斗篷一角沾上深色的血迹。

而值班室的监控屏幕上，一串串字符正在快速闪过，一条条正常的汇报通过值班室的程序向上递交。

···

两人被意外耽误了一会儿，眼看着时间差不多快到十二点了，烟花宴会即将开始，期待已久的人群向着山的一边汇聚。

中原中也搂住平川雅集的腰，迅速前往之前选好的位置——

隔壁相邻的山上一处陡峭的山崖。

远离人群喧嚣，视野开阔，既能随时看顾下方人群的安全，又能正面看到盛宴的海边，唯一的难点是需要重力使带着才能到达。

如今，这里成了他们两人的小天地。

中原中也已经提前凿出一个平台，铺好了垫子，两人依偎着坐在一起，遥望海边，等待着宴会开始。

当倒计时的烟花在空中逐渐升起，中原中也握紧了平川雅集的手指。

他想起曾经在羊的时候，他和金酱曾一起偷溜到海边看烟花，那时金酱的能力还比较弱，他们抱着一兜铜锣烧坐在岸边，在茫茫夜空中绽放开的璀璨让他深深震撼，他从来没有想到危险的黑夜原来也如此美丽，他许诺要和金酱看以后的每一场烟花。

那个时候，他苦苦支撑着羊组织，在黑暗的擂钵街中领着一群少年寻求安身之所，他以为他和金酱以及大家将一直那样下去，虽然贫穷，但是未来总会好起来的。

直到那个夏天，他们背道而驰。

一个走向未来，一个消失在大海中。

自从金酱走后，他再也没有看过这漫天花火，哪怕身边下属、同事很多，他的身边也总是热热闹闹的，他也没有心思欣赏了。

而现在，时隔多年，曾经的许诺又接续了下去。

中原中也眼神飘到一侧的平川雅集身上，他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倒计时归零后短暂的一停顿，下一刻，仿若万千火树烟花同时在眼前绽放，幽暗的天空都被照亮，远处的人群发出欢呼声。

而在这抹盛大的璀璨中，平川雅集卡准时间，蓦地吻上中原中也的唇，眼底笑意盈盈。

中原中也望着他鎏金色倒映着烟花的双眼，眼前恍惚，手指穿过平川雅集的长发，用力咬住他的唇瓣。

两人在烟花中亲吻。

许久之后，平川雅集眼中倒映着火树银花，好一会儿才感叹道：

“无论看多少次，烟花都美得让人震撼。”

“是啊，很美。”

中原中也盯着他的侧脸说，眼中倒映着平川雅集的身影。

也不知是在说烟花，还是在说人，亦或者两者都是。

···

“滴滴滴”中原中也的终端突然响了起来。

“中原干部，015区域有人闹事，需要您过来一下。”

“好。”中原中也起身。

“你去吧，我还想再看一会儿。”平川雅集看着眼中带着歉意的中原中也，推推他道。

“那我处理完过来陪你。”

“OK。”

中原中也离开后，平川雅集平躺在山崖的平台上，虽然烟花依旧很好看，但是已经没有刚刚的气氛了。

但是他知道，刚刚的盛景已经是忙里偷闲，他叹口气，侧蜷着静静看着下方热闹的人群，或许对于这个世界的人们来说，黑夜显得神秘又危险，而这场难得的烟花盛宴是他们一生可能才能看见几十次的盛景，能够与自己爱的人一起见证这份美景，就是他们心中最大的浪漫。

但是对于曾经生活在美食世界的他来说，这美景无异于带着一种悲恸。

不能自由地生活在大地上，享受阳光与繁星，实在是令人叹惋。

烟花盛宴将持续一个小时。

他默默盯着上空的烟花，烟花绽放后，留在天空的烟雾越来越多，将天上的繁星与月亮都掩蔽起来。

如果有东西藏在烟雾中向下攻击……他漫无目的地想着。

不知出神了多久，突然，他眨眨眼，怀疑自己又出现了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