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我那柔弱纯良的教主夫君(67)

作者:鹤梓 阅读记录

王怜花沉默了半晌,再看向玉罗刹的时候下巴一扬,道:“花生米炸酥一点,别闷了水。还有,酒喝哪家的?”

***

京城·皇宫大内

混过层层排查的内外两道城门,晏鸿音这一路走得十分顺利。

没有人比曾经跟在帝王身侧护卫的晏鸿音更熟悉皇宫的宫殿罗布,但是这些年来,除却每年在院中梨树前的祭祀,她从未进过梨妃生前所居的梨落宫。

晏鸿音取下那些叮叮当当的金饰,换了一身寻常的红衣男装,右耳廓上扣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玉环,流转着月色的莹润。

黑色的斗篷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内,看上去与寻常才至弱冠的青年并无二致,只是眉眼卓越逼人了些,抬眸看人的时候带着惊魂夺魄的美,却也带着寒如刀锋的利。

梨妃在后宫中是一个十分特殊又不那么让人看得上眼的存在。

皇帝有封号的妃嫔并不多,梨妃本为四妃之一,按理来说在当初皇帝未封贵妃之前,按例她甚至有共理后宫的权利,但是皇帝对梨妃的态度却是十分隐晦,这让后宫不论是后妃还是伺候的下人都拿不准轻重。

梨妃自然是受宠的——独居一宫,诞下陛下第一位公主,皇帝甚至将原本宫殿的名字改为了梨落之名,吃穿用度无不精细。

可梨妃又好似不那么受宠——帝王其他后妃的封号无一不深思熟虑,寓意深远,到了梨妃这里便只有一个敷衍随意的梨字。并且帝王驾临梨落宫的次数若是真真算起来,甚至要比诸多嫔位的娘娘还少,更别提留宿了。

除却后宫中只有几位入宫早的妃嫔,后入宫的妃子竟是有人都未曾听过梨妃的封号名讳,之后梨妃在生下大公主后没过几年便因病香消玉殒,后宫中还记得她的人便越发少了。

但梨落宫这样一座距离皇帝寝宫并不远的宫殿,却就这么在皇帝的默许下空置了二十多年。

晏鸿音抬手推了一下殿外的窗户,发现这窗户竟然是从里面被木条钉死的,眼神一暗,直接伸手拽断了门上的锁链,推门走了进去。

宫殿内并不像晏鸿音预料的那般空空荡荡,正相反,这里面所有陈设一应俱全,一眼扫过去,晏鸿音甚至看到了不少按制只有皇贵妃、贵妃才能使用的瓷器用具。

窗户从里面被一片片木条毫无缝隙地钉死,宽敞的宫殿内只有多年未曾居住的腐朽味道,伸手不见五指,没有半点光亮。

梨妃尚在时,年幼的晏鸿音曾经同母妃一起居于梨落宫。梨妃逝去后,晏鸿音才被身为锦衣卫指挥使的师父带去了镇抚司。

锦衣卫暗部指挥使的容貌乃是机密,晏鸿音与陆纲从未见过师父的模样,在他们面前,师父总是戴着遮挡住整张面容的面具,维持着冰冷的距离感。

黑暗并不会阻拦住晏鸿音这样的高手,她站在原地半晌,闭着眼,从记忆深处找到那个清瘦素雅的背影,当她仔细回想的时候,才发现,记忆里居然只有母妃的背影,找不到一张清晰的面容。

晏鸿音的脸色并不好看,她紧紧抿着唇,朝着记忆中母妃经常坐着的梳妆台走去。

黑暗里,一支展翅欲飞的凤钗静静躺在梳妆台前,钗头的位置指向梳妆台左边的匣子。

晏鸿音从怀中取出一支近乎一模一样的金凤钗,正是在金陵城里被陆小凤送到她手里的那支。

在经过花如令辨别之后,晏鸿音确认了这簪子出自宫中,并且是二十多年前的样式。在那个时候,宫中并无贵妃皇贵妃,这种样式的凤钗若是没有帝王下令,内务府根本不敢铸造。

——也就只有那金陵城里不知者胆大的知府公子与花魁,才敢用这样的东西交换定情。

扭动凤钗头部的朱玉,原本触手光滑的钗身顿时弹出不少长短不一的锯齿。

扯了下嘴角,晏鸿音将那钗身送进梳妆台左边匣子上的雕花凹槽处,凤钗严丝合缝地卡进匣子里。

晏鸿音手上微一用力左右转了转,内室帷帘后的暗门便在石壁沉重的吱呀声中缓缓翻转开启。

机关激活的几息间,暗室内的长明灯瞬间点燃墙壁凹槽中的灯油,不过一个眨眼的功夫,晏鸿音面前便展露出一间宽敞大气的密室。

书架、桌椅、衣柜、屏风、床榻等一应俱全,旁边柜子里还放着许多瓶瓶罐罐和落了灰尘的各式暗器。

这实在不像是一个宫妃应该拥有的密室——也的确不是。

晏鸿音很熟悉这里。

幼年、少年时,她曾经无数次被她的师父领进这件密室。

在这里,晏鸿音学会了许多锦衣卫应该掌握的东西,也学会了不少锦衣卫不需要会,但晏鸿音却需要学的本事。

身后是凄冷腐朽的宫室,面前是灯火威严的密室。

晏鸿音的眼睫一颤,站在原地好一阵,才抬步走进了密室。

密室里并没有留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这里的主人好似知道自己会是最后一次来这里,将所有不该留存的东西尽数焚烧殆尽,只留下了一铜盆的狼藉,但晏鸿音却在不死心翻找炭盆中是否有未曾燃尽的纸张时,不经意扫到了对面药柜下隐隐藏着的东西。

她伸出手将那东西从药柜下面够出来,拭去上面的积尘。

这是一副未曾装裱的画卷,边角的地方还没烧毁了一些,好似是画卷的主人临时改变了主意,将这幅画从火焰中救了出来,扑灭了吞噬一切痕迹的火焰。

晏鸿音缓缓展开画卷,独坐屋脊对月浅酌的红衣公子跃然纸上,是几十年前惊才绝艳的无双公子。

画卷外,因为缩骨眉眼变得凌厉不少的晏鸿音有着与画卷上公子七分相似的容貌,只是眸色截然不同。

一人为碧,一人为墨。

画卷完全打开,从里面掉出一封泛黄的信,轻飘飘落在地面上,其上写着——

『吾儿鸿音亲启』

***

金陵城

两个前不久还互相看不顺眼的男人,此时一人一碟子花生米,屋脊边上七零八落躺着不少小酒坛,其中一个都滚到了屋檐边缘,眼看着就要砸下去。

索性家里的孩子都已经睡着了,玉罗刹便也懒得管,砸下去便砸下去,左右不过听个响。

“说说,怎么查到的。”几坛酒下去,王怜花在面对玉罗刹的时候平和了许多。

不过也的确。

他对玉罗刹千般万般的看不惯,其实也都是源自于他在晏鸿音面前那种被他小心翼翼藏起来的不知所措。

“怎么查到啊……”玉罗刹想了想,眯着眼道,“在临安府第一次进黑市的时候,我就命人一直在追查黑市的消息。”

王怜花挑眉。

玉罗刹转头:“这很奇怪么?许你在门口挂尸体警告我,提醒阿音,不许我返回来查你?”

晏鸿音与黑市合作已久,颇有些灯下黑的意味,但对玉罗刹而言,一个照面便戳破他身份的黑市绝对是不可不防不可不查的势力。

王怜花仰头喝了一口酒,含在嘴里片刻咽下去。

这只油光水滑的西域猫哪里是没心眼,他整个人就是密密麻麻的心眼!

王怜花有点头疼。

晏鸿音的五官容貌与偏执的性子随了他,却偏生没能长成八面玲珑心的模样,反而有种过刚易折的执拗直率。

现在看来,迟早要被这西域人算计拖进窝里去!

“想多了。”玉罗刹撇嘴,“你以为她是怎么拿捏住我的?咱们这种人,干事喜欢走一步算个十六七八,阿音却不一样,她要是认准了什么,想不明白就不想,直接一刀劈过来掰明白了看。”

那会儿觉得阿玉病弱文气的时候,晏鸿音便对阿玉百般回护,玉罗刹露出过几次马脚都能堪称生硬得圆回去;可一旦晏鸿音眼中玉罗刹变成那个目的不纯威胁中原的罗刹教教主,不论之后玉罗刹做出多少努力,晏鸿音始终对他保留着一层怀疑和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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