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黛玉义姐不好当+番外(53)

作者:巫朝尘 阅读记录

提亲求说媒不好催逼媒人, 何况贾母又是主子。赖嬷嬷心里不安,第二日便没去请安。

今日是第三日,她本准备再等一日。但赖尚荣一早过来,就央她往西府里问贾母的意思:“三年前我就看她好,可惜给了西府里老太太。如今能得西府老太太做媒,这也是我和她的缘法。”

看赖尚荣这么心急,赖嬷嬷只得穿衣裳出门请见贾母。她心里对林茜棠有了些不满。

这还没进门就把尚荣迷得这样,真进门了如何是好?

还有老太太,到底会不会应下帮忙说媒?

赖嬷嬷如往日一般给贾母请安,王熙凤也在,便和王熙凤互问了好,等着贾母赐座。

但贾母从她进来后就一声儿没言语。

今儿西府里有什么大事,老太太生气了?赖嬷嬷抬头看贾母。

贾母直直的盯着她,面色黑如锅底。

赖嬷嬷心跳得飞快。

王熙凤看自听到“赖嬷嬷”三个字后,贾母就黑了脸,此时又这样,便知是两人中有事。

是什么事她不知道,也不敢现在问,心里转过一圈儿,便笑问贾母才刚说的话:“老太太,您才提起紫鹃,是要吩咐她怎么?您说了,我好紧着办来。”

王熙凤本意是岔开话,好歹先让赖嬷嬷坐了。

谁知贾母听见,把眼神从赖嬷嬷身上移开,问:“紫鹃一家子一共几个人?”

王熙凤只得回:“她是兄弟两个,没有姊妹。她爹是管着西北角门那边轮班守门的,她娘身上不大好,出去了。她兄弟们都还小,也没进来。”

贾母听了不言语,王熙凤只好接着问:“不知老太太是要怎么安排他们一家子?”

屋内不止贾母王熙凤,还有鸳鸯琥珀等许多丫头。

赖嬷嬷乃是宁荣两府大管家之母,贾母当年的陪房丫头。自从荣国公贾代善去了,贾母做主,她哪里还受过这等没脸?

她被晾得脸上烧起,偏心内发虚,不敢言语,又几乎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贾母道:“你林家妹妹们身边没个靠谱的人不行,玉儿心软,怕紫鹃和爹娘家人分离,所以把她送回来了。咱们家不缺这两个人,我想着把他们一家子送到扬州去,你看如何?”

“老太太,只怕不妥。”王熙凤昨日已从贾琏口中得知林如海之意,忙走到贾母身边,低声说,“咱家是不缺这几个人,若送去林家,那不成了林姑老爷连两个丫头都找不出来给女儿使唤,还得靠岳家?实在不妥当。老太太心疼外孙女,送两个外头买来的丫头去就罢了,何苦送一家子。”

贾母一想,道:“你说得是,是我昨儿被气糊涂了。”

这话几重意思,听在王熙凤耳中,是气林如海不送林茜棠和林黛玉回来,还把紫鹃送回来,听在赖嬷嬷耳中,便是为了赖家要求娶林茜棠生气了。

王熙凤劝完了贾母,看赖嬷嬷还在地上站着,情状难堪,欲要劝和几句,不知赖嬷嬷是因什么让贾母这样,又不敢劝。

但所幸贾母没让她继续为难。

“凤丫头,你先去罢。”

贾母没说让王熙凤给林家挑丫头,但王熙凤已把这事记在心里,决定回去就挑几个好的预备着贾母问。

王熙凤出去了,贾母又命别的丫头都出去,只留了鸳鸯琥珀两个。

被晾着的时候想让贾母早些消气,可眼看贾母要和她说话了,赖嬷嬷又觉得还不如让她多等一会儿。

没事的,她和老太太几十年的情分,老大老二都是大管家,老太太便是生大了气,也得考虑着两府里怎么样。

老太太当日的陪房只剩了她一个,赖家又是两府世代管家。若赖家下去了,老太太还能提拔谁家?

“昨儿琏儿回来,说林家把侄女儿上了族谱,记在了你姑太太名下,你知道还是不知道啊?”贾母慢悠悠的问。

赖嬷嬷想明白这话,冷汗立时出来了。

“回老太太……奴才并不知此事。”赖嬷嬷颤颤巍巍的跪下。

“你当然不知道。”贾母道,“你在外头,我又没命人往外宣扬,你如何知道里头的事?”

这是老太太在怪她进来得不勤,服侍得不经心?

赖嬷嬷的心越来越慌。

不是,老太太是在说赖家身上的恩典太重了,纵得她不知主子……

可她是真不知那丫头已经成了姑太太的女儿,若她知道,别说今日还怎么敢来,就是前日,给她一万个胆子,她也不敢替尚荣求娶林姑娘。

是老太太觉得尚荣连林家的旁系侄女儿都般配不上,还是老太太正有气,在拿她煞性子?

贾母把茶杯往几上一放,杯盖碰撞的声音激得赖嬷嬷浑身一激灵。

“你现在知道了,可有什么说的?”

“是奴才不知天高地厚,没教好子孙。”赖嬷嬷心中十分屈辱,却不得不忍辱求全。

贾母看了伏在地上的赖嬷嬷几眼,舒一口气:“你起来罢。”

赖嬷嬷缓缓起来,仍低着头。

“你家里都有谁知道这件事?”贾母问。

赖嬷嬷知贾母说的不是林茜棠被林如海记成女儿之事,而是赖尚荣想求娶林茜棠。

她回:“只有奴才和奴才儿子媳妇孙子几个人知道,别的没人知道。”

“好。”贾母点头,笑道,“我知道你们一家子都忠心懂事,不会往外乱说的,是不是?”

“是,是。”赖嬷嬷忙回。

她心内想,只怕这几日尚荣免不了一顿打,躲上两个月。尚荣身边那几个小厮也该打发走了。

死人不会说话,要让老太太安心,还是得寻个由头打死为好。

敲打完了人,贾母就让赖嬷嬷退下了。

王熙凤从贾母屋里出来,便叫人时刻盯着荣庆堂。她知道赖嬷嬷走了,走的时候似是挨了训斥,对平儿道:“若不是我想的那件事,近日也没别的事能让老太太动这么大肝火了。”

平儿不敢信:“就算林大姑娘没被记在姑太太名下,也是林姑娘五服里唯一的姐姐。堂姐嫁给外祖家里奴才的儿子,堂妹又怎么找人家?也怨不得老太太生气。何况现在林大姑娘是林姑娘的亲姐姐了。赖家竟这么大胆?”

王熙凤嗤笑:“赖家受了咱家几十年恩典,从家里捞的,外头赚的,说不定比平常做官人家还有钱。那赖尚荣也和公子哥儿似的,出去和蓉儿蔷儿都是称兄道弟,自然以为不凡。你看赖嬷嬷今日说是好大没脸,也不过挨了几句说,等回去打赖尚荣几板子糊弄糊弄,躲两三个月,等事儿平了再出来,还能怎么样?”

平儿知王熙凤说的是真,叹道:“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咱家没有宰相尚书,也差不太多了。咱家惯是什么东西都是主子得一份儿,他们得半份儿。我看现在进里头的有没有半份儿也难说。”

“我想杀一杀这些人的威风,偏这个是‘四五辈子服侍了主子’的,有功劳苦劳,那个是‘太太的陪房’,要给几分颜面。我看人人都是有脸的,就我是没脸的。我倒想万事松了手,大家乐和,可家里没钱,往哪儿松去?”

王熙凤抱怨一回,转了话头:“不知我这林大妹妹到底有什么好本事,竟能让林姑父认她为女儿。”她命平儿:“你把她那封信再给我拿来。”

“奶奶看这封信四五回了,林大姑娘到底讲了什么?”平儿依言拿信给王熙凤。

王熙凤不答平儿的话,展开信件。

“我离京前和凤姐姐说的那件事,万请姐姐再细思索,不要冲动行事。”

“我知姐姐胆量豪阔,宁荣二府煊赫,姐姐娘家更是不凡,只是放贷毕竟是违律之事,便是一时无妨,若家中出了内贼,或是外面有意陷害,无事还要生出事,小事自然便成大事。”

“在府中三年,我得姐姐看重照顾,心中感念不已。当日不过微末丫头,我不敢狠劝,今日成了妹妹,所以特劝姐姐,若府上实在腾挪不开,要从外得利不如先清府内蛀虫,或能得财富百万,比从外得利又便宜,又合情理,又无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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