宙斯目光看向从来不被他喜欢的儿子，说：“你的宠物滥杀无辜，卡德摩斯此举是为民除害，你身为神明，又在主神之列，与一介凡人较劲，有失你的身份。”

阿瑞斯闻言，愤愤地收回长剑，赌气地坐回原位，闷闷地喝着仙酒，目光暴戾的看向满脸真诚又无辜的卡德摩斯。

卡德摩斯被他吓得浑身颤抖，俯首长跪在地：“无论如何，我犯下不敬神明的罪过。我愿意放逐八年，做八年苦力弥补过错。”

卡德摩斯如此识抬举，阿瑞斯不悦的脸总算有所缓和，害怕宙斯免去他的刑罚，立刻抢着说道：“既然你愿意为错杀我灵宠的过失赎罪，那就依你说的，服八年苦役。刑满之后，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忒拜城由你建造，你应当是这座城市的主人。既然是做苦役，那就在这座新城为你辖下领土上的人们服务吧。”宙斯最终拍板定下卡德摩斯的刑罚。

只要凶手付出代价，无论用什么方式，都能让阿瑞斯消气，战神对神王的提议没有异议。

目的达成，卡德摩斯总算松了一口气，智慧女神猜中了所有，他没有性命之忧了。“感谢您，仁慈的战神。”

庆祝的宴会结束，诸神回到奥林匹斯，卡德摩斯也开始服刑。

雅典娜回到自己的神殿，放下武器，卸下甲胄，换上干净绵软的衣裳去浴室泡澡。

身体浸润在从圣泉引来的奶白色山泉水中，她闭眼入定，感觉着身体中神格和力量的变化。

记忆回到她去冥界和哈得斯争夺珀耳塞福涅那天，宙斯降下的雷霆击打在身上的时候。恐惧，害怕，无力……

不，这些都还不够。她必须变得更强，直到让所有仙神都畏惧她。

“猜猜我是谁？”沉思之际，双眼被身后伸出的一双玉手捂住，女神变幻嗓音，用粗哑的声音问道。

雅典娜熟悉来者身上的气息，但自从她嫁为人妇后，气息有所改变。雅典娜握住她的手腕，说出她的名字：“珀耳塞福涅。”

珀耳塞福涅松开双手，坐在浴池边捧着脸看她：“总算等到你了，前几次回来都没见到你。在人间过得还好吗？”

雅典娜回答她：“人间很好，比圣山忙很多。你呢，还有阿尔忒弥斯。”珀耳塞福涅恶作剧的时候，狩猎女神就坐在不远的地方看她们玩闹。

“我会有什么伤心事呢，待在母亲身边永远无忧无虑，和朋友姊妹们在一起也很开心。”珀耳塞福涅歪头笑了笑，又伸手去舀浴池里的水，将它们抛撒向远处。

阿尔忒弥斯也说起她最近的近况：“我去了亚细亚，那边也很好，我想在那里建立一座属于我的城市。”

“喜欢就去做吧，你会成功的。”雅典娜请她们两位去客厅等候。

珀耳塞福涅赖在浴池边，双手抱臂说：“都一起沐浴过，睡过一张床，害什么羞呀！我偏要留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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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冥后的心事

雅典娜轻叹一声，靠过去挠她痒痒。

珀耳塞福涅被逗得哈哈大笑，连忙往后缩，直呼要回农业神殿再也不来找她，却又躲到阿尔忒弥斯身后拿眼睛偷看。

雅典娜从浴池中起身，飞快穿好衣裳，披上衫袍遮住玲珑有致的身体。谷种女神迷醉地看着好友，欣赏她白皙窈窕的胴体，可惜美好时光太过短暂，如流星一闪而逝。

许久没有聚在一起的三位女神又像以前那样，坐在高高的蔷薇花树下天天说地，吐露彼此的心事，伤心的，难过的，喜悦的，欢愉的，全都倾倒给对方。晚上又睡躺在一起，仿佛从不曾分离。

女神们在一起享受欢乐无忧的时光，但很快秋去冬来，珀耳塞福涅又到回冥府的时间。雅典娜和阿尔忒弥斯跟随德墨忒尔一起，将她送到进入冥界的特那隆山洞，目送她消失在深渊。

“姑妈，三个月之后，珀耳塞福涅会再一次回到你的身边，不要太过神伤。”雅典娜劝说泪流不止的德墨忒尔。

每年都会经历一次离别，德墨忒尔早已经习惯，只是仍然控制不住心里的悲伤。想到造成一切悲剧的宙斯，畏惧又怨恨。

一年又一年，八年时间只在转瞬之间，大地上，卡德摩斯八年的苦役时间结束。

因为他虔诚信奉神明，每一次献祭都为宙斯、阿波罗与阿芙洛狄忒和阿瑞斯送上最丰厚的牺牲。

他的功绩与虔诚取悦了神明，几位仙神经过商议之后，决定将阿芙洛狄忒美丽的女儿——和谐女神哈耳摩尼亚嫁给他为妻。

婚礼那天，众神都去往忒拜城，参加英雄与女神的婚礼，并送上精心准备的贺礼。

德墨忒尔送上金色饱满的谷物，赫尔墨斯送上七弦琴，雅典娜送上精美的项链和织工精巧的长袍，赫菲斯托斯送上各种华贵的珠宝，还有其他仙神的礼物，堆满了新郎的仓廪。

婚礼上，卡德摩斯将赫菲斯托斯送给他的、做工精美的项链戴到美丽的新娘脖子上。

仙神们称赞着新娘的美丽和英雄的功绩，祝福着他们的婚姻。没有人看到角落里工匠之神脸上闪逝过的扭曲、不平的冷笑。

热闹的婚礼进行了三天三夜，诸神送上祝福之后，启程回到奥林匹斯圣山。

热闹的充满生机的春天来临，珀耳塞福涅离开阴暗潮湿的冥府，在母亲、好友与时序三女神的陪伴下回到大地。

她待在母亲与姐妹身边，沐浴着金色的阳光，享受难得的温暖与安宁。

农业女神的庄园开满鲜花，她邀请来情谊深厚的姊妹，一起采摘花卉装点神殿，一起编织好看的衣袍。

衣裙挽成的衣兜里装满各色春花，远离好友和姊妹的谷种女神突然看见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众神之王。

“父亲。”见到宙斯，珀耳塞福涅低下头，瑟缩着往后退了几步。

宙斯见到如春花般娇艳、羞怯胆小的珀耳塞福涅，心怦然而动。他从未发现，这个女儿如此的美丽可爱。

谷种女神的漂亮脸蛋，蜜色头发，如玫瑰般的肌肤，还有白皙的臂膀，看上去是如此动人心魄。

难怪心如古井、与恋爱绝缘的哈得斯会向自己求娶她，又不顾一切的哄骗引诱她，甚至用不光彩的手段将她掳掠至地下。

“不必如此紧张，我的女儿。”宙斯对冥后温柔地笑道。

珀耳塞福涅畏惧他，匆忙行礼后飞快跑开，与自己的姐妹们汇合。

“你怎么了，珀耳塞福涅。”雅典娜觉察到谷种女神脸上的惊悸和害怕，连忙将她揽入怀中。

珀耳塞福涅握紧了手中的鲜花，低头看着脚下的青草：“刚才在神殿后树林的小溪边采花，我遇到父神了。尽管他笑容和蔼，但我仍然觉得害怕。”

雅典娜朝她说的方向看过去，眼神黯淡下来。

记忆回到她那父亲和哈得斯合谋抢走珀耳塞福涅的时候，“别怕，我们先回神殿。我和阿尔忒弥斯会一直陪在你身边。”雅典娜安抚着好友说。

珀耳塞福涅想起被哈得斯抢去冥府的那天，仍然心有余悸，抱紧了雅典娜的手臂点了点头。

她们一直待在一起，直到冬天来临，送走了好姐妹，雅典娜带着她的小猫头鹰又来到她钟爱的雅典城。

这次她的身份是一个游吟诗人与舞蹈家，旅行路过充满传奇的雅典。

多雨的冬季过去，温暖充满生机的春天来临。雅典娜离开这座滨海城邦，前去与德墨忒尔汇合，去接珀耳塞福涅。

只是这次谷种女神脸上并没有回到大地与母亲好友团聚的喜悦，脸色阴郁，闷闷不乐。

雅典娜捧着好友惨白的脸，怜惜地问道：“我亲爱的珀耳塞福涅，你看上去忧心忡忡，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吗？”